的殺氣,一把大刀上下翻飛,遇上的便如砍瓜切菜般。他水性不好,搏鬥的雙方都在吶喊,他只悶聲不響的向前衝。
他用鈿刀切開一個人側肋,再橫掄一刀抹中哪個傢伙的後腦,前翻躲開一記飛旋而來的斧擲,再掌緣砍中某人的喉結,再把短銃捅進人家肚臍裡開火……他如同陣風橫掃過山林的野火,帶起一路的血光。他的光腳踐踏著屍體,鮮血噴濺在舷幫上。
徐海看得咂舌,暗道怪不得當年在西北連瓦剌人都怕這小子,這簡直就是地獄裡的閻王,好大的煞氣啊。
這會兒新英號和雁陣號的水手接二連三衝上了敵船。倭寇整齊而陰沉的一聲戰叫,全從舷幫下站起來迎敵。原來他們一直都藏身舷下,靜靜等待。
頓時兩邊人馬混戰了起來,這種近戰,比陸上交鋒要殘酷十倍。路唯新進入了一種殺戮的本能狀態,眼前閃動的只是倭寇們灰白的包頭布,黝黑的胸膛,跳動的腿和揮舞著的胳膊。
兩面夾擊,新南水軍佔足上風。張達和一群水手跳上來後搭了兩座繩橋,雁陣號的人成批地奔來參戰。
張達只砍傷了一個人就給自己的部下擠到了後面,想打都打不上。每次剛一舉刀,對手就已經給前面的刀斧和長矛弄得不成人樣。他跳上梯子找徐海的身影,一陣心驚,那小子都衝到第三到第四根桅杆之間了。
殘餘的馬來人退到船艉,眼看這麼大一群敵人蜂擁過來,有的踴身撲向刀矛,有的一仰身自己落水。
郭文鶯站在新英號甲板上,注視著船上的激戰,順著那面旗幟往下看,可以看到桅杆上霰彈的彈洞,飛天火龍釘在帆布上燒的大黑窟。這場戰爭雖是短暫,卻打得甚是慘烈,他們仗著人多能擊敗倭寇,但若論起單體作戰,南齊水軍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倭寇數量不大,沒用多少時間便盡被消滅了。
郭文鶯下令留活口,最後抓了十幾個人,一股腦的壓在他身邊。
這些倭寇的穿著與清和島倭寇並不一樣,顯然並不完全是一夥人。
郭文鶯喝問道:“月明島有多少人,裡面工事佈置如何?”
那些倭寇咬著牙不肯說,郭文鶯懶得跟他們廢話,叫路唯新帶幾個錦衣衛拿出些審訊人的手段來。
這些錦衣衛不少是鎮撫司出來的,都是他們的老本行,自然做得得心應手,沒過多久能招的都招了。還有人給繪了月明島的地圖,雖是粗糙,倒是也省了他們不少事。
郭文鶯拿著地圖看了半晌,暗自琢磨著,月明島上地勢自北向南呈一個北向開口的v字形海拔逐漸升高,而攻擊重點就是東南側距離北面海岸兩公里可以俯瞰真個地力的高地。
好在高地根本不適合從東面和北面攻擊因為那裡是懸崖,要攻擊高地必須從島上東進,或者從南面進攻。
據俘虜的倭寇說,現在整個月明島就如同一個大工地,整個島上都在挖洞,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能變成鼴鼠。
挖洞那自然是要打地道戰了,她上一世的爺爺參加過中越戰爭,就跟她說過地道戰的好處。
如果要問對付火炮最好的辦法是什麼?那麼請你看上甘嶺,志願軍已經告訴我們如何在被敵人控制的陣地上繼續存在。
而月明島上就有點地道戰的意思,島上打洞打的一個窟窿挨著一個窟窿,這邊炮一轟,一個個都躲地道里了,等炮聲停了再爬上來。也不知是誰給出的主意,這般刁鑽古怪,也難怪三次都沒把月明島攻下來。
郭文鶯尋思半天,問道:“那些倭寇呢?”
路唯新笑笑,“都扔海里了。”該問的都問出來了,人不弄死,難道留著浪費口糧嗎?
郭文鶯點點頭,雖覺下手太早了,也沒說什麼。既然有了地圖,接下來攻島就該攻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