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更不通,分明是我挾持他出京的,我們孃兒倆的不安全,拉他當了壯丁。於他本身何干?要說罪,那也是我的罪,皇上要殺要剮都衝我來就是,就算五馬分屍,也是分我的屍。”
封敬亭被她氣得直哆嗦,一個張明長就叫她這麼激動,都敢和他叫板了?
他臉上如結了一層寒冷,呼吸都要停止了,冒出的話也含著冰碴子,“郭文鶯,你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郭文鶯怔了怔,她沒想到封敬亭會說出這種話,這是真打算要殺她了嗎?她從十幾歲就開始跟他,兩人在一起十幾年了,一起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這翻起臉來真是無情。只可惜這是雲南,不是他的金鑾殿,她也不是他想殺就能殺得了的。
她冷聲道:“皇上是天子,想要殺誰都是一句話的事,皇上想要文鶯的命,文鶯給你就是,只是皇上不要忘了,這裡不是京城,在這雲南之地,也不是皇上想殺誰就殺誰的。”說完她轉身就走,現在兵權在她手裡,封敬亭不管想殺誰都行的,她若不許,她就動不了別人分毫。
封敬亭的火都頂到腦門子了,這個郭文鶯不僅頂撞他,還不給他面子,這是混不把他當皇上了?
他喝道:“郭文鶯,朕不許你走,你敢邁出半步。”
郭文鶯回頭,面色鄭重之極,“沒錯,你是皇上,沒人敢不聽你的,我郭文鶯算什麼,只不過是你手上利用的棋子,你用我退瓦剌,平西南,滅倭寇,清鹽務,建海運衙門,現在又要為皇上平定雲南叛亂。這叛亂還未清呢,皇上這就準備過河拆橋了?有一句話叫卸磨殺驢,皇上用的很出色啊。”
封敬亭怒道:“我在說張明長的事,何曾說你了。”
郭文鶯冷聲道:“我倒想問皇上了,我和皇上到底是夫妻還是君臣了?若是君臣,今日恕臣不能奉旨,若是夫妻,皇上連自己妻子都不信任,你我又有什麼好說的?”
她說完也不再理他,推門就出去了。以前他總是拿皇威壓他,礙於他的身份,她每每都要低頭。可這裡不是京城,也不是他的金鑾殿,這裡的事她郭文鶯說了算。
封敬亭見怎麼叫她都不回頭,原本憤怒的到後來卻只剩下一點悲涼,如果刨去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是皇上,那他還有什麼可以留下她的?
他負了她一次,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嗎?
郭文鶯出了營帳,見徐茂還站在門口,便道:“皇上身體不好,你好好照顧皇上,等過兩日就送皇上回京吧。”
徐茂見她要走,忍不住道:“娘娘,別怪老奴多嘴,皇上是真的很記掛娘娘的,這些日子經歷了生死,心態浮躁些也是在所難免,娘娘就不要跟皇上置氣了。”
想到封敬亭被關到墓穴的日子,郭文鶯不由輕嘆一聲,說到底也是因為她才來的雲南,自己再矯情下去也沒意思了。他終究是皇帝,難道要一次次打他臉嗎?
她對徐茂道:“一會兒你讓廚房燉一盅湯給皇上,就說是我吩咐的。”
徐茂歡天喜地的應了,皇后娘娘肯花功夫去哄,皇上肯定沒多久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徐茂端著一盅湯進了營帳,一進門便笑起來,“皇上,這可是娘娘專門給皇上燉的,您快嚐嚐。”
封敬亭哼了一聲,他也知道郭文鶯不會燉湯的,不過嘴角還是揚了揚,她肯惦記他,是不是不再生他的氣了?
徐茂看他那明明想高興,卻又強繃著的樣子,不由暗自一嘆,這大概就叫做“死鴨子嘴硬”吧。
軍營裡還有許多事,郭文鶯一刻也不能閒著,不過皇上這樣沒事找事,就別怪她給他找點事做了。她離開營帳就直接去找路唯新,讓他把軍營裡一些軍務都向皇上稟報,又把杜旌德叫來,讓他把雲南各部族之間的關係紛爭,以及平亂的各情況都向皇上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