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要走過時,突然抬起頭來,對她絢爛一笑,隨後勾了勾手指。
郭文鶯嘆口氣,剛從定國公那兒出來,她這會兒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了。
抬步往裡走,看見雲墨站在門口對她笑著,“大人,要喝菊花茶嗎?”他剛才站的位置隱蔽,一時竟沒瞧見他。
郭文鶯感激的看他一眼,這孩子真是懂事啊,都知道她最近上火的厲害。
雲墨出去時還很細心的把艙門關上,郭文鶯則坐在封敬亭對面,看他自己和自己下棋。
封敬亭也沒看她,只微微動了動眼皮,“你把鍾懷踢水裡了。”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用的是“踢”而不是“推”,他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完全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郭文鶯也不想狡辯,乾脆點點頭,“是給了他一腳。”
他淡淡道:“那孩子越來越荒唐,是該洗洗嘴了。”
該洗嘴嗎?他身上可不是隻有嘴是髒的。郭文鶯本想抱怨咒罵兩句,想到那無賴色痞還是他的堂小舅子,也懶得罵人,省得髒了自己的口。
封敬亭依舊看著棋盤,淡淡問:“剛才定國公跟你說什麼了?”
船艙上的事沒有一絲一毫能瞞過他去,郭文鶯早知道他要問,便把兩人的話逐字逐句說給他聽。
封敬亭聽了片刻,不由冷笑起來,“你這大伯父還真老奸巨猾,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也不知隨了你們的家的誰了。”
郭文鶯哼道:“王爺也別一天到晚想著怎麼算計我們家人,您要是肯開誠佈公,拿真心換真心,大伯父未必不會為王爺所用,何必讓我在裡面左右不是人。”
封敬亭注視棋盤半天,伸手捏了個白子放在棋盤上,不鹹不淡道:“此事不急,他不急著站隊,本王還不想讓他站隊呢,國公府的事與你不相干,他再找你你也不用有負擔,隨便應付應付得了。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郭文鶯正不想管呢,她最怕就是他拿她當槍使喚,對付自己家人。不過還好,這人雖霸道無賴,卻也是個有擔當的,至少在她面前還算誠懇,有時候也說幾句實話。
她站起來,“王爺沒事,下官就告退了。”
見她要走,封敬亭卻攔住道:“陪本王下盤棋吧,一個人下怪沒意思的。”
她剛才看他一個人津津有味的擺弄旗子,還以為他很喜歡呢。反正她是不喜歡下棋,非常不喜歡,尤其是自學棋之後從沒贏過一盤,更讓她深惡痛絕。
有心想找個藉口溜走,卻見他已經挑出黑白子,重新擺好棋盤,一副“快點開始”甚為期待的樣子。
嘆了口氣,抓了個黑子隨手往棋盤一放,“王爺這次打算讓我多少子?十子?二十子?還是三十子?”
封敬亭好笑,“讓你三十子,乾脆你一個人下完得了。就十子吧。”
讓十子郭文鶯也是個輸,果然第一盤她毫無懸念的輸了,隨後第二盤,第三盤……連輸了四五盤,她不幹了,雙手一推棋盤,“我不下了。”棋子被她推得散落在地,噼裡啪啦的不知掉了多少。
封敬亭難得好脾氣的沒發火,自己俯身去撿,一面撿一面無奈道:“你這脾氣也不知像誰,好的時候還有個分寸,一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郭文鶯腹誹,你才翻臉比翻書快呢,翻臉最快的就是你了。
封敬亭把撿起的棋子放在棋盒裡,笑了笑道:“一會兒船靠了岸,你跟本王去見個人吧。”
她納悶,“這個時候又不過碼頭城池,船在哪兒靠岸啊?”
封敬亭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齊進進來稟報,說小船已經準備好了。
他站起來,“走吧。”
郭文鶯滿腹疑問,“王爺去哪兒啊?”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