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母。”她含著熱淚叫一聲,福身要跪下見禮,盧大太太忙一把把她攔住,“到屋裡再說,哪有在門口跪的?”
親親熱熱的挽著她要走,一轉頭看見自己夫君和兩個兒子都呆愣愣的看著郭文鶯,不禁暗忖,這三人是歡喜糊塗了?怎的這般表情?
盧一珏是唯一正常點的,對她高高興興地喚了一聲,“表妹。”
郭文鶯也回了禮,喊一聲:“二表哥。”
再看那三人,還傻傻的站著呢。
盧新玉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狠狠掐了盧明輝一把,“三弟,你說是不是哥哥看岔了?”
盧明輝也道:“你覺得表姐像誰?”
兩人說著同時看盧俊清,“爹,你覺得像誰?”
盧俊清怔了半天,才自語道:“我覺得我眼花了。”他前一陣剛參加完葬禮,還很是唏噓了一番,說南齊損失了一位人才,真是可惜了。
這是人活過來了,還是怎麼著?
若不是真的,天下哪有這般相像的人?
這時候盧大太太早拉著郭文鶯進了廳了,瞧見自己丈夫和兒子還在外面杵著呢,不禁對郭文鶯笑道:“你舅舅這是太歡喜了,他知道你今天歸家,一早上換了兩身衣服,說是生怕讓外甥女不喜歡了。都是親人,難不成還會因為他穿得好看,更喜歡幾分不成?早就不是年輕小夥子了,也不知那麼大歲數得瑟個啥?”嘴裡埋怨著,臉上卻掛著甜蜜蜜的笑,就算是埋怨也聽出一絲甜意。
郭文鶯暗歎,舅舅和舅母的感情想必很好,成親這麼多年,舅舅身邊一房妾室也沒有,夫妻和美,兄弟和睦,這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啊。
若是自己能找個舅舅這樣的夫君多好啊……
想到這兒,忍不住一陣臉紅,若是讓舅母知道她想什麼,不知怎麼笑話她呢。平生第一次有了做女兒的心態,頗有些喜不自勝,竟也覺心裡甜甜的。
這會兒門口戳著的三人終於進了廳來,有下人拿過軟墊,郭文鶯恭恭敬敬對著舅舅和舅母磕了三個頭,又起身對盧新玉和盧一珏拜了拜。盧明輝則甜笑著喚了她一聲,“表姐”。
剛才父子三人在外面商議一番,最後結果就是當不知道,無論現在的郭文鶯是不是那個發了喪的郭文英,他們都不想去過問,只當她是他們和外甥女和妹妹。
盧大太太牽著郭文鶯的手坐在自己身邊,問她從前的事,郭文鶯只說自己住在莊子裡,每天做些精細活計,日子過得很好。怕舅舅和舅母擔心,自己吃的苦一句沒提。
盧大太太聽她說的輕鬆,忍不住抹起眼淚,“你還騙咱們,那莊子咱們去過,那哪裡是能住人的,你從五歲就被送到那裡,又是身為分文的,也不知怎麼活下來的?”
郭文鶯一驚,她真不知道他們居然去過莊子了?
盧新玉道:“去年我和母親去郭府接你,被郭家那個假的給矇蔽了,後來好容易問出你在莊子上,又去莊上找你,聽莊子里人說,你十三歲就離開莊子了,一直未歸,父親惦記你,四處去尋都沒找到你的下落。問過莊上人才知道你之前過得都是什麼生活,郭家欺人太甚,若不是父親攔著,我早把郭義顯給劈了。”
盧俊清聽得皺眉,“新玉慎言,你也是朝廷官員,怎的說這麼沒王法的話?”
盧新玉硬聲道:“郭家就有王法嗎?這麼對待嫡女,爹爹就該參奏他們一本。”
盧俊清忍不住嘆口氣,“這都怪我,當初被郭家那女人迷惑,以為他們會好好待鶯兒。若是早些年接回來,哪至於受這麼多苦?”他說著對郭文鶯道:“鶯兒也是,郭家待你不好,你當年怎麼見舅舅一句話都不說,你若哭兩嗓子,舅舅也不會把你扔下了。”
說完又忍不住滿面羞惱,這個時候怎麼能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