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安排了馬車,小軒子在外面等著,一見她出來,立刻笑著道:“郭大人,皇上讓我陪您走一趟。”
郭文鶯點點頭,她只有一天的時間,到宮中下鑰前必須趕回宮,要去的地方很多,只能儘快了。
坐上馬車,直接去了盧家,先去見過舅父和舅母。
因沒提前送信,舅父也沒在家,只有舅母一個人。盧大太太一瞧見,立刻抱住了“肝兒啊”“肉啊”的叫著,她沒有女兒,從心裡是把郭文鶯當成女兒的。
郭文鶯看見她,也倍覺親切,兩人對抱著很是掉了幾滴眼淚。
盧大太太問她在宮裡的情況,她撿了些無關緊要的說了,只說皇上待她很好,太后和幾位娘娘性子也是和善的。
盧大太太聽了,卻並不覺怎麼高興,只哭道:“但凡有法子,也不想把你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不過好在宮裡有規矩,宮女可以二十五歲出宮,最多到二十八歲,你再熬上幾年,也有見天日的一天。”
郭文鶯苦苦一笑,她出不出宮根本不取決於宮規,只看封敬亭肯不肯放她了。可惜這些實在不能跟舅母說起,便也只得點頭,說一定能出宮來。
盧大太太拉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說她二表哥今年秋闈中了舉人,來年便能參加會試了。
郭文鶯也正想問,每年秋闈都是在八月二十幾日舉行,那會兒她正在宮中,也沒聽到訊息,倒不知如何了。
盧大太太道:“說起來你這表哥也是個刻苦的,平時也不出門,只悶著頭看書,自己的親事也不管不問的,幾次想給他定親,都說自己不想娶妻,真真是讓老人操碎了心。”
其實關於二表哥盧一鈺的身世,郭文鶯好像挺母親說過,他並不是舅舅盧俊清親生的,而是舅舅救命恩人的孩子,當年那人為了救舅舅隕了姓名,留下一個年僅三歲的男童。舅舅便帶回家中撫養,後來入了族譜,當成親生兒子一樣,不是至親之人誰也不知他不是舅舅親生。
前一陣子,盧大太太還有意為她和盧一鈺撮合,想讓她嫁給二表哥,只是隨口提過一句,還沒等細談,她就進了宮。
這會兒盧大太太又說起盧一鈺,倒頗有些顯得尷尬。郭文鶯只當沒聽懂,依舊笑著陪著笑臉。
盧大太太又道:“你大表哥前些時日剛訂了親,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聽說是個溫婉的孩子,性子也好,過了一開春就娶回來了。”
郭文鶯笑道:“那正好了,到時候二表哥金榜題名,大表哥又娶親,可不是雙喜臨門嗎?”
盧太太聽得也歡喜,“正是呢,前後相差不幾天,正好趕上一鈺放榜,若是真能高中了,也算阿彌陀佛了。”
郭文鶯笑著拜了拜,“那就提前恭喜舅母了。”
盧太太忙把她扶起來,“你這孩子進了宮,怎麼這麼多禮數呢。”
郭文鶯笑道:“一時習慣了,不好改過來。”
盧太太心疼地看著她,進宮這段時間她看著確實懂規矩了許多,但臉上的笑容也少了,總不如從前笑得那麼明朗,想必宮裡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她輕輕一嘆,“好有一件喜事要跟你說,你二舅舅調任浙江了,任了布政使。”
郭文鶯“哦”了一聲,對這二舅舅她也沒什麼印象,似乎跟母親關係也不是太好,二舅舅是庶出,盧氏子弟不許納妾是老輩子傳下來的,很少有人敢破。不過這位二舅舅卻不是妾生的,而是外祖父當年在雲南公幹的時候結識了一個苗疆女子所生。一夜風流,終致珠胎暗結,他雖不被外祖父所喜,不過卻憑著自己的本事闖出一條路來,現在任了布政使,官職也不算低了。
這些事是盧太太叨唸給她的,上回兩人敘話的時候,便專門說起這個二舅舅,他從前自來自往的不愛與兄弟,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