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到時,郭文鶯正在榻上臥著養神,連日來身子睏乏,倒是越發憊懶起來。
聽了他的敘述,微微皺下眉,“是皇上讓你來問的?”
徐茂笑道:“可不是嗎?皇上說娘娘是後宮之主,這原也該讓您拿主意的。”
郭文鶯淡淡一哼,這幾日她和封敬亭鬧彆扭,每次見了他都沒好臉色,這是變相想討她歡心來了?只是這法子未免讓人鬱悶,他自己隨意處置了就是了,何必還讓她下什麼懿旨了?
若是由他聖旨一下,什麼都瞭解了,可令由她口中出便是輕了重了都不好了。若是判輕了,別人會說她這個皇后沒有威嚴,忌憚太后,所以不敢得罪江玉妍。若是判重了,那便是心存嫉妒,對皇上嬪妃不仁,橫豎是落不了好了。
也不知封敬亭有沒有想到其中的意味,倒把這燙手的山芋扔到她這邊了。
她翻了看一下供詞,見所有涉案之人基本都招供了,慎刑司那是什麼地方,進去的人都得扒層皮,打得筋斷骨折的,就沒有不招的。
看了一會兒,卻也不發表意見,只隨手拋在地上,“既然是皇上交託給你的,你就看著辦吧。”說著微閉上,竟好似睏乏的睡著了。
徐茂也不敢喚她,手裡捧著那供詞,只覺牙花子都疼。他也不想得罪人的,畢竟太后還在,再有宮裡關係網密佈,這回六局十二監牽扯進去的人不在少數,罰的輕重分寸一個拿捏不好,他日後這太監總管就不好做了。可偏偏皇上讓郭文鶯拿主意,郭文鶯又推給他,這可如何是好?
他沒辦法,只好把那些宮人該罰的罰,該打殺的打殺,至於江玉妍卻不敢擅自做主的,最後還是去請了皇上的旨意。
封敬亭只是皺了皺眉,“像這樣蠢笨又貪財的,直接送去冷宮就是了,你還問個什麼?”
徐茂心說,我不問能行嗎?橫豎我既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這皇妃如何也能我說了算?
封敬亭衡量了一下,倒也沒直接把江玉妍送去冷宮,而是降為了下等才人,並勒令她一世不得邁出宮門半步。這也和打入冷宮沒什麼分別了。
而過了沒幾日,隨後那日在御花園惹禍的白貓的來歷也查了出來,有人指認那隻貓是江玉妍所養,而送貓之人正是尚膳局的崔司膳。
封敬亭大惱,命人把崔司膳給提了來,在慎刑司待了沒幾天,崔司膳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到了此時,她也沒什麼肯不招的了,把前因後果都訴說清楚,只說那隻貓是她無意中在宮中撿的,養了幾日,因為找不著主人,就尋思著是哪個
第六百三十三章 龍脈
只是那隻貓的來歷卻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至於那隻貓會如何傷人,她也一無所知。
見也問不出什麼,封敬亭恨聲道:“此等賤婢還留著幹什麼?還不拖出去仗斃。”
崔司膳連聲求饒的話也沒說出來就昏了過去。
封敬亭氣憤難消叫人把江玉妍找了來,厲聲喝道:“朕平時待你不薄,你還要毒害朕的皇嗣,你當真是心腸歹毒。”
連日來江玉妍精神大受折磨,已經有點到崩潰的程度,江太后毫不留情的拋棄她,到了這會兒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給耍了,連氣帶恨的,倒也不管不顧了。她冷笑道:“皇上這話真是可笑,說什麼待我不薄,你何曾待我好過?自我進宮以來,別說一個笑臉了,便是連面都見不上。在你眼裡只有郭文鶯,只有她,為了她不近美色,不納後宮,連宮中原有的老人都不親近,我們獨守空閨,雖是嫁了夫婿,卻跟沒嫁有很麼區別?莫說是我,便是雲嬪她們個個心裡就對她沒恨嗎?”
封敬亭怒道:“便是如此,你也不能謀害皇嗣。”
江玉妍垂首不語了,或許她早該料到自己有一天會是這等下場,便是再爭辯又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