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一句沒聽懂,不過大概意思是叫她跟著去幹什麼吧。
她被帶到一間屋子裡,裡面兩個日本女人穿著和服跪坐在那兒,看見她進來,便上來脫她的衣服。
郭文鶯嚇了一跳,叫道:“你們要幹什麼?”
那兩個日本女人有一個會說漢語,生澀的語調道:“你,要換衣服,參加宴會。”
“什麼宴會?”
“主人的宴會。”
郭文鶯猜想,到底是什麼宴會?也不知井下重明都請了什麼人,叫她去做什麼?
她自是不想去,這會兒去參加宴會,又要她換和服,那分明是要羞辱她的。可是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還真是反抗不得,這些日本女人都會點功夫,兩個摁不住她,又上來兩個女人,兩個摁手,兩個摁腳,任她反抗了一會兒,最後到底還是讓人給脫乾淨了。
郭文鶯一向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能屈能伸是她最大的優點,既然掙脫不開,便也沒必要傷了自己。
那幾個女人拿了和服給她換上,原本皮小三說這浪館的日本女人和服下是一絲不掛的,她還不信,這會兒看她們給她穿的,便不信也得信了。她是真的一絲不掛的被套上和服,沒有穿褲子,露出兩截腿,與這幫藝伎一樣的打扮。
這種其實並不是正式的和服,只是一種浴衣,為了方便這些日本女人伺候客人,穿脫很方便。或者唯一該慶幸的是衣服下襬很長,若不邁的步子太大,也不會走光。
在給她光著腳套上一雙木屐後,兩個女人押著她出門往三樓走去。
魯羽說過,三樓是招待一些貴賓的地方,有時候博朗會的聚會也在這裡。這會兒廳裡坐了許多人,有佛郎機人、倭人、高麗人,還有一些南齊人,數量不是太多。最讓人意外的是,封敬安也赫然在座。他瞧見郭文鶯進來,顯然怔了一下。
此時廳中正有幾個藝伎在跳舞,來自異國別樣風情的舞蹈看得人如痴如醉。
郭文鶯走進去時,那舞蹈正好停了。
井下重明望著她穿著和服踩著木屐出現,那窈窕的身姿,竟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看見自己亡故的妻子在緩緩向他走來。
他下意識的站起來,叫道:“葉子”
隨後才覺出自己弄錯了,仔細一看又覺不像,可剛才他那一瞬間,卻真的有些失神了。
廳裡許多人都在看郭文鶯,被這麼多人盯著,想到自己裡面光溜溜的,她就算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羞赧。心裡罵一聲,這幫不要臉的,且等她脫了這險地,先拿大炮轟他奶奶的。
井下重明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吸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身邊,“郭小姐請這邊坐。”
郭文鶯乖乖過去跪坐在他身邊,倒不是她有多聽話,而是這一瞬間便鎖定只有他身邊是最安全的。瞧那些廳裡的佛郎機人、倭人、高麗人,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便是面相和婉些的,也是一臉好色的風流氣。要知道,真正的好人是絕不會出現在這裡的,所以不管哪個國家,會坐在這裡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井下重明擺了擺手,這會兒廳裡有個高麗女人抱著琴過來,往地上一坐便叮叮咚咚彈起來。
廳裡那些人也沒心思聽,抱著身邊的女人動手動腳,還有一佛郎機人大膽的很,把個日本女人直接扯開和服推到地上。
郭文鶯皺了皺,男人的略根性,看來不論哪個國家的男人都是一個樣。把女人當成消遣的工具,一個個都沒品的很。
她低聲問井下重明,“不知井下大人找我來做什麼?就為了看看這春光乍現的場面?”
井下重明微微搖頭,“只是想叫郭小姐和咱們博朗會的認識一下。”
封敬安坐的不遠,此刻對井下重明一笑,“這位郭小姐我可是認識的,她可是南齊皇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