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爹爹怎麼辦?”杜氏走到兒子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兒子肩膀,嘆道:“昭昭最喜歡爹爹,那麼難受醒了卻看不到你,昭昭肯定會哭。”
裴景寒薄唇緊抿,鳳眼吃人一樣盯著沈悠悠。
沈悠悠哭著朝他挪了幾步,再次賠罪。
到了這個地步,沈悠悠明白,裴景寒恨透了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冷落她,但沈悠悠有信心,只要她還是裴景寒的妻子,一定有機會贏回裴景寒的心,屆時再生個兒子,她不愁翻不了身。
“悠悠管教下人不嚴,釀成大禍,確實該罰。”眼看著孫子依然吃人一般地盯著外孫女,老太太一臉秉公無私地道,罰沈悠悠三個月的禁足。
聽著老太太虛偽的聲音,裴景寒頭都要炸了。
女兒生死懸於一線,他急著回去陪女兒,又不敢回去,怕看到他最不想看的。沈悠悠害了他的昭昭,裴景寒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可長輩們都要保沈悠悠,他堅持己見的話,被老太太視為紅顏禍水的素月絕不會有好下場,畢竟他不是天天在家,沒法時時護著素月。
裴景寒頭疼欲裂,憋屈到渾身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這時候,裴政倒是有點理解兒子的痛苦了。
柳姨娘死後,他慢慢琢磨過味兒來了,柳姨娘多半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有什麼用?害死他心愛女人的人,是他的家人,無論老太太還是杜氏,他都不能動。
“景寒,想想那天我在書房對你說的話。”
裴政拍拍兒子肩膀,目光意味深長。
三皇子的差事要緊,期間不宜節外生枝。
裴景寒緩緩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三次,轉身離去。
既然老太太那麼喜歡沈悠悠,她就守著沈悠悠過吧,他不承認沈悠悠是他的妻子,那麼只要老太太在一天,他都不會碰沈悠悠,不會讓沈悠悠生出裴家骨血,等老太太沒法護著沈悠悠了,他要將今日不得不承受的憋屈千百倍的奉還給沈悠悠。
死了算什麼,他要讓沈悠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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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素月抱著女兒靠在床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兒。
昭昭昏迷不醒,長長的眼睫細細密密,遮住了那雙俏皮的狐狸眼。
素月輕聲跟女兒說話,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好像懷裡的小丫頭能聽見似的。
裴景寒靠在門外,後腦抵著牆壁,左手攥著女兒最喜歡的小狐狸玉雕,緊閉的眼睫下不時也有淚水滾落。
他不會為任何女人哭,他曾經最寵愛的凝香,他現在最喜歡的素月,無論她們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他落淚,只有他的女兒,他最漂亮可愛的女兒,會讓他心疼到無以復加。
天漸漸亮了。
屋裡突然傳來素月嚎啕的哭聲,就在裴景寒雙腿發軟幾乎失力跌倒時,他聽到素月哭著喊太醫。
太醫就在堂屋,裴景寒趕在太醫衝進來之前衝了進去。
而素月幾乎同時往外跑,焦急地大叫,“太醫,昭昭睜開眼睛了,你快來看看!”
昭昭確實醒了,無力地躺在床上,正因為孃親的離去想哭卻哭不出聲音,就見爹爹的腦袋冒了出來。瞧見爹爹,昭昭高興了,嘴角輕翹,無聲地喊爹爹。
裴景寒視線早在對上女兒憔悴的小臉時就模糊了。
不願讓除了女兒之外的任何人瞧見,裴景寒迅速起身走到窗前,背對女兒站著,聽素月欣喜若狂地問太醫各種問題。
三日後,昭昭身上的臃腫徹底消了,人還有些蔫巴巴的,但總算恢復了正常進食。
素月片刻都不肯離開女兒,連裴景寒要抱女兒,她都不情願。
裴景寒對素月有愧,再喜歡女兒,也會挑素月現出疲態時才會接過女兒抱抱,要麼就站在素月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