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透過這兩年來看,他應該是不會那麼做。怎麼說也長大了一些,不會再像小時候那麼幼稚。
“你——什麼意思?”血色瞬間從臉上褪了下去,勒小東不太流利的道:“你、不喜歡我,你說你不喜歡我?”
李燕莫名覺得心虛,沒再放聲。
就算這樣,還是刺激到了對方,勒小東往前走了兩步,狹長的鳳目裡射出駭人的光芒,平常會覺得妖,這時候竟然出奇的可怖,“你再說一遍?”聲音冷的都能掉下來冰碴兒。
這驚人的氣勢竟然讓人忘掉他才只是十三歲少年的事實,李燕倒退中回過神兒來,硬是穩住身形,硬著頭皮回視:“我、我——”腦袋清醒了,嘴皮子卻不爭氣,硬是結巴的直響甩巴掌。
“我什麼?你說——”勒小東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聲音完全沉下來,氣勢也在這瞬間發生了變化。剛才還是冷冽的刀鋒,現在卻是鈍厚的重劍,同樣都能要人出血,後者卻更能造成內傷。
李燕直覺告訴自已,這句話千萬不能說出去,那樣的結果很可能會造成不可想象的局面。
見她不開口,勒小東渾身的駭人的氣勢才稍減,口氣卻仍舊沉重:“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會生氣。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了,我知道就行了。”
李燕:“……”
“行了,別再發呆了。”勒小東變臉似的收起了陰沉,露出輕鬆的微笑,伸手親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走吧,他們還等著呢。”毫無間隙的攬過她的肩膀,彷彿剛才那要吃人的一幕都只是錯覺。
李燕不著痕跡的長舒了口氣,這短短的幾分鐘,她竟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從來不曾想過,自已會被一個將才十三歲的孩子嚇到心臟偷停。那個仰躺在床上跟她暢想著未來,說著夢想當英雄拯救世界的小小少年,外表牛氣卻是最單純易懂。不過將才兩年不怎麼溝通,怎麼變化的就這麼快?
剛才那一刻,李燕有種錯覺,要是真的說出來,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事。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有這種感覺。原來只是覺得勒小東小小年紀就是個報復心強的人,總報著能疏遠就疏遠的念頭。此時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危險性,既便他現在還只是個少年,離成熟還有段距離,這種性格卻是已然形成,改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招惹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件明智之舉,之前的疏遠轉眼間就全都成了泡影,對此李燕稍感失望,可轉念就已經放下。這世間再深的感情都耐不過歲月的蹉跎,更何況只是年少偶然生出的好感萌動,即便是眼下甩不脫這份糾葛,時間稍長自然而然就會消淡。於其越掙越緊,索性放任自在,鬆手只是遲早。主意打定,鎖緊的眉頭不覺鬆開,嘴角泛起微淡的笑意。
不管什麼原因,學生自殺對於學校的名聲總不會太好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六年組原定的秋遊計劃經校領導的開會討論後,最終宣佈取消。
期盼已久的休閒就這麼落了空,學校東西兩側角六年級三個班地盤上那是一片哀嚎。再嘰歪不樂意,那也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些不滿遭到了班主任的強烈鎮壓。一班、三班相繼倒下,只剩二班還在力挺。
司永剛對於這件事也很無奈,校長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誰都沒辦法。比起失望的學生們,他更加的遺撼。要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還不如長假前就去了呢。正是這種不甘心,讓他最終做出了個決定,那就是以個人名義帶著全班出去秋遊。
校領導對他執意而為也很是不滿,嚴厲的表示,若是有任何閃失,則由他全全負責,學校一概不管。
可以說,司永剛這麼做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一旦中間出現問題,那就意味著從此教師生涯的結束。兩位女班主任對此表示無法理解,紛紛勸說他放棄這個決定,最終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