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把他狠狠地罵了一回。罵完了氣消了,晚上席思永專門跑到她公司去接她下班,認小伏低哄一回又好了。然而原則性問題上席思永仍絲毫不肯讓步,堅持從自己工資里扣錢出來還時經緯,不許她去找父親打秋風。忙裝修又忙了三個月,臨近年關時席思永忽覺出不對勁來,狐疑地問她:“兩月沒來了?”
成冰忙得都不記日,仔細想了一回臉色大變:“不會吧,我們明明一直有做措施的?”
席思永眉頭緊鎖,悶聲哼了一句:“那也有漏網之魚。”
成冰心下駭然,現在可真不是什麼好時候,兩個人養活自己都困難,哪兒還有精力養孩子?席思永趕緊陪著她去醫院檢查,結果好壞參半,好訊息是虛驚一場,壞訊息是診斷結果說她卵巢功能紊亂,建議降低工作強度好好調理,否則長此以往可能導致以後生育困難。成冰這才想起自己高中頭兩年也是極紊亂的,母親陪著她看了不少中醫,調養了一年半才正常過來,想不到現在竟然復發。回來後席思永便不許她再晚睡晚起,還不知從哪裡學來的方子,買了阿膠、紅棗、核桃等等料,在家裡熬阿膠再切片,裝在保鮮盒裡讓她帶到公司當零食吃。
過年時席思永又問她,要不要回家探望林南生——去年他就提過一回,當時成冰想起父親見岳父母的前車之鑑,生怕席思永重蹈覆轍,況且席思永的脾氣恐怕比父親大得多,她更不敢讓母親再見到席思永。後來席思永要回K市看母親,怕老孃為難成冰,只好一個人回去,成冰則趁著南生電子年會的時候去截母親,結果母親聽說席思永沒陪她過年,又是勃然大怒——反正是怎樣都不討好。
成冰琢磨著房子如今也買了,得有個契機讓母親接納席思永才行,又怕在家裡母親給席思永難堪,想來想去最後終於想出個法子,打著去季家拜年的幌子和母親“偶遇”一下。季慎言藉口手頭上有土木相關的案子,帶席思永去書房,留成冰和林南生母女倆敘話。林南生聽成冰委婉地形容了一番,吃飯時對席思永臉色便好了許多,果真應了時經緯的話,丈母孃看女婿只有一個標準——心不心疼自己女兒。母女倆都是要強的人,心裡雖軟了下來,面子上不容易緩和,即便如此,成冰已覺得超前邁進了一大步。
凡事都在朝良性迴圈的方向發展,只除了她和席思永的體重和健康指數。
也許是工作壓力太大,席思永在家常常呈若有所思狀,問他想什麼他也不肯說,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成冰日漸惶恐起來,其實席思永並非全無激情,準確地說他常半夜變身狼人,以至於成冰常常詫異,當年在學校戀愛的那段時間,他怎麼就居然能忍住?
偶爾成冰也會懷疑,是不是她的婚姻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他那時說過,她選擇了他,所以他不想要她失望。
席思永的眉宇間開始有了滄桑的感覺,成冰便常暗自懺悔——成冰啊成冰,你真是作孽呀,看你把一玩世不恭的搖滾小青年折騰成了什麼樣兒?
最讓她始料不及的,卻是父親再婚的訊息。
當時她正在開會,季慎言只發了條簡訊過來:聽人說成叔叔有再婚的意思,有空你多回家看看林阿姨吧。
散會後成冰急急地電話過去,問季慎言詳細情形,季慎言嘆道:“你爸媽離婚的時候,有個私下協議,成叔叔如果再婚或者有了孩子,那麼他名下南生電子的股份,必須按資產總價的比例折價轉讓給你媽媽。但是……這個協議,”季慎言訕笑兩聲,“你也應該清楚,沒什麼法律效力,我最近聽說成叔叔想撤掉這一條,所以有此猜測。”
季慎言就是靠嘴巴吃飯的,他說猜測,那基本是已快落槌定音了。成冰趕緊寫好會議紀要發下去,又給席思永簡訊說今天不回去吃飯可能回得晚,然後趕去父親住處,想探個明白究竟。最近一次見父親約是半年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