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髒兮兮、黑乎乎的毛不見了。只見一個翠綠的小腦袋上頂著一撮豔紅的紅纓,脖子是一圈乳白色的毛,身上和翅膀的羽毛是粉紫色的,胸口和腹部以及尾巴都是翠綠色的。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直翠綠色的小鳥兒穿著一件粉紫色的外搭,漂亮極了。
瀾心驚訝地看著手裡的小東西,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它胸脯上的軟毛,微笑著感慨道:“原來它有這樣一身美麗的羽毛,難怪不喜歡你叫它黑豆!美中不足的是,渾身上下的毛**的,還不斷地滴答水,看起來一點都不威武。”
青荷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眼睛裡帶著笑意,嘴上卻異常刻薄地數落道:“誰讓它邋遢成那樣兒了?被雨水淋了那麼長時間還是黑乎乎的,奴婢沒有叫它黑炭就不錯了。”
黑豆轉著那綠豆般的小眼睛,不滿地扭動著身子。青荷立馬警告道:“你老實一點兒,要是把水弄到姑娘身上了,我就把你放到廚房的爐子上烤,讓你成為焦炭!”
不知道是青荷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黑豆懂事的不想把水弄到瀾心的身上。扭動的身子瞬間安靜了。青荷給了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把手裡的棉布遞到了瀾心的手上。
瀾心接過棉布,把黑豆交到了青荷的手裡,邊擦手邊說道:“好了,你也別嚇唬它了,小心以後它真的不聽你的話了。走吧,我們到甲板上走一走,順便讓黑豆把毛兒晾乾。”
“是,姑娘。”青荷答應著。就把黑豆放到了籠子裡,提著它,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地向甲板走去。
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眺望著水天相接處。那朵朵如白絮的雲彩,似乎隨時要滑到水裡一般。瀾心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感慨道:“都說海上的天氣詭異多變,還真是不假。你看我們剛出海的時候,晴空萬里,碧波盪漾。可轉眼間就狂風怒吼,海浪洶湧,一幅毀天滅地的架勢。而如今,又恢復了平靜。”
青荷把鳥籠子掛著旁邊的柱子上,點頭贊同道:“姑娘說的是。奴婢覺得這海上的天氣,就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出海的人才不多。敢遠洋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了。”
“嗯,有道理。”瀾心點頭贊同,“海外的那些產品之所以那樣貴,一是因為它們稀有,二則是因為它們來之不易。出海的船隊賺就賺的盆滿缽滿,賠也就賠得傾家蕩產的。”說到這裡,瀾心想起那些損失的貨物,心裡有些唏噓。要不是她有十足的把握,會把那些損失補回來,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欣賞風景了。
“那些傾家蕩產的也怨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他們太貪了!”青荷撇撇嘴,譏諷地說道,“姑姑以前常說,‘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他們沒有那個應對海上風險的本事,就不要學著別人出海。守著家裡的產業,就算是賺得少了些,至少也不會傾家蕩產的。”
“說的也對。如果這個世上都是像你說的那樣量力而行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了。”瀾心點頭承認,“可還有一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個人的智計和勇氣很重要,可是他的運氣也同樣重要的。”
“是呀!”青荷想起前幾天的狂風暴雨,心有餘悸地說道,“都是大難過後,必有後福!那麼大的風暴都挺過來了,以後必然會平安無事的。”
黑豆自從到了甲板上後,就歡快起來了。不時地用嘴啄幾下身上的羽毛,海風吹過,羽毛逆風而立,很快就被吹乾了。它接著又換個地方啄幾下,樂此不彼,玩得不亦樂乎!翅膀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有時候扇動幾下翅膀,在籠子裡上下跳躍著,有時候歡快地叫幾聲。有時候眨巴著眼睛,專心地聽著瀾心和青荷兩個人說話。
青荷的話音剛過。黑豆那歡快的動作停下來了,綠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眼神複雜地看著瀾心主僕的側臉,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