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初,陛下將已過了六歲的大皇子挪到了前宮西側的皇子所裡,為此太后娘娘還頗有一段時日過的不習慣,常常讓穆姑娘帶著點心或衣裳前去探望。當然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ldo;醉翁之意不在酒&rdo;的勾當無人得知,總歸大皇子早忘了天德元年出天花,昭妃娘娘&ldo;不眠不休&rdo;照料他的事兒,心裡只當太后是自個兒親奶奶。
按說&ldo;皇后撫養&rdo;加太后青睞,還佔了個皇長子的頭銜,綦堃碩未必沒有一爭之力。可無論陸清淺還是瑞秋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今兒說起&ldo;先下手為強&rdo;,也不過是話趕話開個玩笑罷了。
這倒不是他們心大。一來綦燁昭對這個孩子向來不冷不熱,二來‐‐退一萬步說,就算太后有意扶持綦堃碩於她打擂臺,也並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威脅。冷眼旁觀這兩年太后飛速衰老,再加上瑞秋每隔半個月趁著請安給老人家全息掃描診斷,陸清淺心裡有數,太后的壽元已經多不過三年去了。
這裡頭自然有老太太操心太多傷了心神的緣故,可陸清淺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甚至隱約覺得,幕後黑手正是三年前突然發難差點兒害死了綦堃碩之人。
瑞秋也有一樣的擔憂,因此在陸清淺懷孕後,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無死角的反覆掃描和監控她方圓五百米之內的任何細節,又安排貴妃娘娘在庭院裡種下一層層具有特殊作用的綠植,當真是水潑不進,蒼蠅都飛不來一隻的陣仗。
可惜那幕後之人端的沉得住氣,又或者她並不想對陸清淺下手,至少從她懷孕的訊息散出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來月,長樂宮裡一直風平浪靜,一點兒意外都沒出過。
不管她們如何猜測推理,又怎樣嚴防死守,時間的腳步依舊不急不緩,一日日的從盛夏走到了初秋。
封貴妃的大典定在了九月十六,因陸清淺有孕在身,陛下下旨要求典禮&ldo;隆重而簡練&rdo;&ldo;莊嚴又輕鬆&rdo;,差點兒沒讓禮部從尚書大人到跑腿小吏一塊兒撓禿了腦袋。偏陛下還來勁兒,親自盯著他們反覆排演和修改,挑剔又毒舌的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膽子小些的當場就被罵到宕機自閉。
最後還是近衛軍統領陸重楊陸將軍看不過眼,好說歹說將陛下勸走了,才把眾人從水深火熱中解救了出來。為此綦燁昭還跑到陸清淺跟前告了一回狀,皇帝陛下十分委屈:&ldo;朕的要求很高嗎?盡善盡美有什麼不好?橫豎又不會累著你。&rdo;
陸清淺聽的直笑:&ldo;我三哥是怕我被御史臺罵呢,您可少給我拉仇恨。&rdo;
皇帝陛下假裝扭臉不理她,貴妃娘娘三哄兩哄,兩人立時又&ldo;和好如初&rdo;。綦燁昭熟門熟路的拿了三百千四書五經一頁一頁耐心誦讀,按照陸清淺的說法,這叫做&ldo;胎教&rdo;。
誰不希望自個兒的孩子生來聰穎?綦燁昭是個男人,他也會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抱有許多不怎麼現實的期望。何況皇帝陛下就是覺得,貴妃懷的娃兒,一定比別人生的更厲害些。既然緩緩說孩子聽得見,他這當父親的自然要好好教導,無非每日午晌少睡半個時辰罷了。
原以為貴妃有孕便能得了承寵機會的嬪妃們咬碎一口銀牙,哪怕晉了位份也沒能讓她們開心起來。皇帝下了朝就往長樂宮裡竄,一直到用過晚膳再回乾元宮裡批摺子睡覺,這日子過的簡直比守孝且不如。
太后自然也勸說過,可無論皇上還是貴妃,都權當是一陣耳旁風,當面應的好好兒的,轉頭就忘在了腦後。
眼見陛下鐵了心的&ldo;獨寵&rdo;,無論皇后還是妃嬪,都開始對即將到來的選秀迫切期待起來。哪怕自個兒依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