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仰面倒在地上。
煙雨怔怔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宣文秉倒下,眼睜睜的看著他四肢開始抽搐,眼睜睜的看著他口中湧出的血原來越多,眼睜睜的看著宣夫人驚慌失措……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宣夫人半跪在宣文秉身邊的地上,連聲驚呼。
一屋子的丫鬟嬤嬤都嚇呆了,倒是劉嬤嬤上前道:“夫人別慌,快,快叫府醫來!”
宣夫人連連點頭。
宣文秉驟然倒下,讓她已經慌了心神,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
門外又小廝飛快的跑去尋府醫。
“快,將老爺抬到床上。”宣夫人吩咐道。
“別,”劉嬤嬤抬手攔住,“先別動,地上有厚厚地衣,倒也不涼,咱們先不要妄動,且請府醫看過在說。”
宣夫人聽了,立即點頭,一手緊緊抓著劉嬤嬤的袖子,一手抓著宣文秉抽搐不已的手,彷彿抓著她的主心骨一般。
劉嬤嬤抬頭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煙雨。
煙雨面上愣怔,似有些恍惚。
劉嬤嬤輕喚了一聲:“少夫人?”
煙雨不言不動,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如今她眼中只剩下吐著血倒在地上的宣文秉,耳中只剩下宣文秉亂了節奏的心跳聲,以及他漸漸微弱下去的呼吸聲。
就這樣了?
他就這麼死了麼?
葉家的仇,她報了?
害死她父母的仇人,她親手殺了?
她不是應該很高興的麼?她不是應該頓覺輕鬆的麼?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高興?為什麼她心口疼的像是被人拿刀子紮了一般?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輕鬆,反而胸前墜墜的痛,像是有巨石壓在上面?
“少夫人?”劉嬤嬤加大音量,又喚了她一聲。
她遲疑的轉過視線,茫然的看著劉嬤嬤。
宣夫人此時也抬頭看她,見她愣怔的樣子,吸了吸鼻子,對劉嬤嬤道:“她還小,何時見過這場面,許是嚇傻了,快,讓人扶她到一邊坐著。”
煙雨聞言,忽然想笑,宣夫人得有多傻?還能在這個時候,以為她是嚇傻了?還能在這個時候,心疼她?讓人扶她到一邊坐下?
是她,是她下毒殺了她的相公!是她,辜負了她的信任,利用她一點一點將毒手伸向她的相公!
她扯了扯嘴角,沒有扯出笑來,倒是眼淚滾滾而下。
一旁的丫鬟倒是真的走上前來,將她扶到一邊,扶著她在黃花梨玫瑰椅上坐了下來。
“少夫人,您在抖,您是害怕,還是冷了?”小丫鬟低聲問道。
煙雨低頭,瞧見自己的手真的抖如篩糠。
她是怕麼?毒是她下的,人是她毒死的,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冷麼?好像真的很冷……八年前,她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遇到宣紹後,得他傾心相對,得宣夫人認可後,她以為,自己又找到了家的溫暖,親人的溫暖……可如今,她又親手將這一切都毀了……好冷……
小廝拽著府醫,氣喘吁吁的自院中跑來。
“夫人,府醫到了!”小廝在外面喘息著回稟了一聲。
劉嬤嬤立即叫人打簾子,引府醫進來。
煙雨怔怔的看著屋裡的人緊張忙亂,怔怔的看著府醫半跪在宣文秉身邊,為宣文秉把脈,怔怔的看著府醫的眉頭越蹙越深。
府醫忽而收了手,聲音沉痛壓抑的對宣夫人道:“老爺這是……中毒!”
“什麼?”宣夫人霎時臉色蒼白,“可……可還有救?”
府醫起身退到一邊,無力的緩緩搖頭,“恕在下才疏學淺……”
宣夫人登時腿一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