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初單臂搭在座椅扶手時,目光垂落到螢幕上的時間。
已經是凌晨一點,大多數年輕人的夜生活都還沒結束。
但裴行初卻在這一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是一種塵歸塵,土歸土的寧靜。
總會塵埃落定,會有始有終。
他斂眸笑了笑。
會的。
慢慢來。
他望著那個跳動的時間看了一會兒,起身。
沒發出什麼聲音,並不會吵醒床上的人。
他走到床前,看了下牆上顯示屏的溫度,之後掃了眼還在睡的人,檢查她的被子有沒有蓋好,再之後彎身,幫她把埋得太深的頭從棉被裡扒出來一點。
江晚睡得太熟,除了不太清醒地唔了一聲外,並沒有其它響動。
被裴行初擺好姿勢,臉蹭了蹭枕頭,再次睡過去。
裴行初坐在床側,手搭在她的後腦,拇指輕蹭了一下,緊接著俯身隔著睡衣的毛絨帽親了親她的發頂。
床上的人如有所覺,無意識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袖口。
-
從清平回來,江晚收到南漪的訊息。
看到訊息時,她正在家裡的餐廳和裴行初吃午飯。
劉媽在廚房忙著給兩人煮薑茶。
看到江晚臉上不解,裴行初杯子放下來:「怎麼了?」
江晚看了眼廚房,壓著聲音:「南漪姐讓我去她家吃飯。」
南漪跟江晚投緣,近來總愛找她玩兒。
最近兩次還喊了宋芙。
但玩歸玩,很少約江晚直接去她家。
裴行初看到她的表情:「不想去?」
江晚搖搖頭。
也不是。
而且本來就約好了今天出去,臨時爽約不太好。
只是還有長輩在,她有點不自在。
「去吧,」裴行初把面前的湯碗往前抵了抵,「我跟你一起。」
南漪的母親是竇亭樾的姑姑,夫妻兩人跟裴家也有生意往來。
況且裴竇兩家本就關係近,就算沒有聯姻,互相多走動也是應該的。
總不可能不結這個婚,所有往來就斷了。
今天這頓飯也是南漪的父母喊江晚去的。
元旦節,林芝華夫妻倆不在,喊江晚和裴行初去吃個飯。
裴行初兩人到了之後,和南漪的父母簡單寒暄了兩句,陪著坐在側廳搓了會兒麻將。
臨吃飯前,玄關處又響了聲門鈴。
南漪把江晚拉在身側看她打麻將。
轉身看到江晚望著門口疑惑的表情,解釋了一句:「我爸媽把竇亭樾也喊來了。」
江晚很小聲的「啊?」了一下。
南漪拍拍她的手,不甚在意地說:「你們兩個從清平回來是不是還沒見過,正好吃吃飯聯絡聯絡感情。」
江晚:?
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聯絡的
傭人去開了門,竇亭樾從外進來。
裴行初坐在客廳,最先看到進來的竇亭銥誮樾。
裴行初還是那個樣子,從頭依譁 到腳寫著冷漠,目光從竇亭樾身上掠開時沒有任何變化。
跟看到個甲乙丙丁沒什麼區別。
竇亭樾就比較抑鬱了。
從清平回來,連著壓了三天氣都不順。
今天南漪打電話喊他來吃飯,本不想來,但南漪的媽媽一連打了兩個,說元旦,讓他過來聚聚。
沒想到來了還能見到裴行初和江晚。
一頓飯吃下來,南漪的父母熱情有佳,南漪也是東一句西一句聊得歡,江晚她其實緊張,但表現也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