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安掀起車簾,對那儒生說了句,“先生上車吧。”
中年儒生上了車,對他一躬,“拜見王爺。”
封敬安倒了杯茶給他,“齊先生坐吧。”
這是他手下的幕僚,齊月生,淮安人,頗有些謀略,平時對他極為敬重。
齊月生盤腿坐了下來,低聲道:“王爺可是跟五殿下說了?”
封敬安搖搖頭,“這個老五果然是不好打交道的,我還沒等開口,就被他全堵回來了。旁人都道五皇子性格不羈狂放,是個不管天不管地的,果然說話肆無忌憚的很。”
“哦?”齊月生捋了捋頜下兩捋鬚髯,“他說什麼了?”
封敬安輕嘆一聲,“他說讓咱們歇了心思,不要跟皇上作對。”
齊月生怔了怔,他倒也沒想到封敬卿敢說的這麼直白。不過他們要做的事爺確實是扯皇上後腿的,不為別的,只求自保。
三皇子被關了起來,一輩子無望了,而主子又是皇上的眼中釘,備不住什麼時候就抓住把柄,也給監禁了。南齊沒有殺皇子的刀,可殺人的毒計無數,當今皇上封敬亭又絕不是個善良之輩。
封敬安也頗覺躊躇,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些事不是想不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他嘆道:“五弟沒參與到黨爭,也沒做過太過分的事,或許老四能留他一命,可本王如何自處?”
多少年的恩怨,積怨太深了,說封敬亭會放過他,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來勝者為王敗者寇,他既然輸了,就沒想能得著好。既然如此,倒不如奮力一搏。
他道:“方雲棠可進京了?”
“未曾,不過也快了。屬下已經去信,讓他火速進京。”
封敬安點點頭,方雲棠是個人才,他若來了,或許他真的能扭轉敗局。只要皇上一死,江山照樣是他的……
在家裡休養了一個月,郭文鶯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她本就是個閒不住的,傷一好,立刻就想著找點事做。
家裡雖然有錢了,可不能坐吃山空,總要有個進項,她想開幾間買賣鋪子,趁著還沒回郭家,便先把這事辦妥了。
她尋思了半天,一時也想不到開什麼鋪子,總歸得是清閒又賺錢的,否則沒時間打理也麻煩。
正想著呢,一轉頭,忽瞧見紅香要出門,忙叫住她,“紅香姐姐,你上哪兒去?”
“去黃曲河買兩條魚去,許大娘說河邊新買的魚新鮮,回頭給小姐熬魚湯喝。”
郭文鶯忙道:“我跟姐姐一塊去。”她也是在家裡憋了一個月,實在難受了。
紅香知道她家小姐素來沒個豪門千金的樣子,也不必守著豪門規矩,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的。便笑著點了點頭,“小姐不嫌河邊醃,就一起去吧。”
郭文鶯回房換了件衣服,還讓綠玉給她打扮了一下,穿著一襲飄逸靜雅的素白裙紗,一字袖的款式,顯得腰身婀娜多姿,不足一握的腰間繫了一條紅瑪瑙串成的腰鏈,顆顆圓潤如珠,色澤明豔。正中嵌著一塊鏤空白玉璧,雕的是花開並蒂,紅白兩色,襯得她珠圓玉潤,光彩照人。
郭文鶯忍不住對著鏡子摸摸臉,果然是吃太多,臉圓成這樣了。不過胖一點更好,倒比從前好看,也有點女人味兒了。
紅香見她換了裙子出來,不由笑起來,“小姐打扮起來真好看,瞧從前穿的都是什麼,真該扔了。”
郭文鶯笑笑,她也喜歡自己女裝的扮相,不知能不能迷倒一片,替自己拐個郎君回來?
她總琢磨著封敬亭不會放過自己,現在沒死乞白咧找她,那是沒騰出空來,但等著他閒了,絕對能折磨的她死去活來。還不如趁現在機會找人把自己嫁出去呢。
方雲棠那兒,她已經不想了,她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