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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問題他還從來沒想過,相對於這種抽象的東西,他更願意去考慮球隊的勝負、考慮自己的事業發展、考慮更多的與自己和自己身邊人息息相關的事情。他隨口說道:“物質上的刺激肯定是一方面,這毋庸置疑,很多時候它都能激發起人們的鬥志;還有,一個高高的具體的目標,這會讓人有一種追求的動力,”他一邊擰著眉頭思索,一邊說,“當然這兩者對陶然來說都沒意義,因為無論是物物質上的刺激還是追求的目標,陶然他們都不缺乏……也許,集體榮譽感也會激發鬥志吧,畢竟這是一個集體專案……”

他們的對話老朱都聽在耳朵裡,可他又象是什麼都沒聽見。他知道身邊這兩個人的身份,他們僅僅是這場比賽的觀眾,即便這場上參加比賽的隊員中有他們的朋友和熟人,他們也仍然是一個局外人,陶然最終的命運如何,他們絕對不會象他那麼關心。可他不一樣,他是這支球隊的球迷,從兩年前他從克拉瑪依油田回到自己的故鄉,他就立刻成為這支家鄉球隊的衷心擁躉,不然他絕對不會再應聘到俱樂部裡做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雖然他原本就是個小人物,可在新疆工作那麼多年,他還是積攢下足夠自己舒舒服服過上下半輩子的錢,他完全能夠象一個閒人那樣過著衣食無憂的舒心日子,可對足球、尤其是對家鄉足球的熱愛,讓他願意把自己再一次扔進繁重的工作中。就為這事,他愛人沒少和他慪氣,“你難道就不能過上幾天輕鬆日子,為了個破幹事的名淘神費力值得嗎?”老婆總是這樣責怪他。他這個俱樂部外聯部唯一的幹事有時竟然比總經理還要忙碌,從預訂機票到安排球隊客場食宿交通再到與球迷協會溝通,時常會把他累得人仰馬翻,有時他累得不行了,也不禁自己問自己,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當然值得!這可是為了自己家鄉的球隊哩……每一會他都會這樣告訴他自己,然後就再次冒著妻子的白眼投入那總沒有個盡頭的繁雜瑣事中。

比賽還沒有結束,可比賽已經形同結束,足球就在甘肅白雲隊的腳下傳來遞去,可莆陽陶然的隊員們幾乎就是站在原地不動,既不上去拼搶,也不過去堵截;兩邊教練替補席完全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象,甘肅白雲的人已經在興奮地等待主裁判鳴哨,然後他們就會把憋了一肚子的激情全部釋放出來,而莆陽陶然隊個個面無表情,從方贊昊到袁仲智再到勞舍爾和餘嘉亮,他們或者痛苦地埋下頭去埋怨自己,或者仰著臉不讓電視臺的攝象機鏡頭拍下自己飽含淚水的雙眼。

看臺上出奇地安靜,人們已經不忍心再來責怪這支殘破的球隊了,當週富通裹著半邊臉胸口全是烏黑血跡踏上場地時,就沒人再說過一句難聽話。作為球員,他們已經盡力了,球迷們怎麼能再去在這些與他們一樣痛苦的人們心尖上再剜一刀哩……

“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傳來駝鈴聲……”

這是那首著名的《送戰友》,不知道是由哪一座看臺上第一個傳出來,在這個時候,這支廣為流傳的歌曲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