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一瞬,便永恆的印刻在了這一片裂界的天穹之上,給所有的外來者都留下無法驅散的陰霾。
季覺擦了一下眼睛,又擦了一下,直到陰雲再度遮蔽天穹,才終於從那驚駭的場景中回過神來,無法呼吸。
他現在只想立馬掉頭回家,然後拽著做出觀測報告的那個狗東西的脖子,發出質問:這特麼是隻能容納蛻變階段以下的裂界?
你特麼在逗我嗎?!
可現在,回頭無路,他已經被這一片裂界所吞沒。
「球哥,你怎麼看?」
季覺下意識的摸向了懷中,可手指卻像是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樣,縮了回來,陣陣刺痛。不是像是,而是就是!
就在他懷中內袋裡,原本那一顆沉寂的鬼工球,散發出了恐怖的高溫,就像是燒紅了的鐵塊一樣,燙手。
就在鬼工球內,繁複的構造在瘋狂的運轉,迴旋,但又在彷彿破裂的聲音裡忽然卡頓,宕機了!
在徹底沉寂之前,只留下了最後的警告話語:
【小心,不對勁……】
不對勁?
季覺都快被氣笑了,只想指著這天之地這眼前的廢墟城市問一句,伱覺得這地方哪裡對勁過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
說點有用的好麼?
「季覺哥小心!!!」
安然的聲音驟然響起,就在聽見的一瞬,他眼前一花,鎖鏈細繩已經從安然的袖子裡再度彈出,纏繞在他的腰間,猛然將他扯向了後面。
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季覺的身體飛到了半空之中,錯愕回頭,才看到自己剛剛立足的地方……遍佈裂隙的樓板,轟然破碎。
從裂隙之下的建築中,所浮現的,是一張足夠把十個他都嚼吧嚼吧徹底吞下去的巨大口器!
彷彿絞肉機一般的大嘴從殘破的樓宇中延伸而出,再然後,是爆竹一般坍塌破碎的轟鳴,如同列車一般長短粗細的身軀就這樣從樓身之中探了出來。
像是活物,又彷彿鐵石。
在昆蟲一般的甲殼和腐爛的血肉之下,居然浮現出隱約的鋼鐵的輝光,彷彿機械——可當季覺下意識的以能力去共鳴時,感應又變得如此飄忽,難以鎖定,彷彿介於存在和消散之間。
而當巨大口器周圍,那一圈猩紅色的複眼猛然看向季覺的瞬間,溝通卻彷彿終於開始了——湧入他腦海的,足以令意識都徹底潰散的狂亂尖叫。
像是千萬人的苦痛哀嚎。
那些聲音重疊在一起,更勝過雷鳴。
猛然在顱骨內,炸響!
他眼前一黑。
「什麼鬼!」
他落向了地面,可在那之前,小牛馬就已經原地燒胎起步,電射而出,嫻熟至極的一個飛躍,便已經將他駝在了車上。
根本無需命令,直接碾著牆角堆積的碎石和磚塊,飛躍而起,扯著小安的繩子,直接從殘破的樓宇之上騰空而起,墜向了另一座坍塌的天台。
跑路逃亡!
轟!
在他們身後,那造型如蜈蚣一般的龐大怪物一個猛子衝著他們原本的位置紮下來,將樓身也徹底扎穿,搖搖欲墜的廢樓終於迎來了爆破一般的塌陷。
塵埃飛舞,碎石迸射。
潮聲一般詭異的怪響從坍塌的樓宇中響起,再然後,如同瀑布一般的棲息在陰暗處的猙獰飛鳥就已經噴薄而出,衝上了天空。
就像是聞到肉味兒了一樣,朝著他們飛撲過來!
而最先盯上的,是被掛在後面的安然!
此刻的安然攥著鎖鏈,在半空中,被摩托車拽著飛馳,可他的身體好像卻根本沒有絲毫墜落的趨勢!
老張曾經對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