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觸發了警報,外圍防護程式被啟用,守衛者醒了。」先知的眼皮微微抬起,毫不在意:「放心,檢修通道並不在隔離範圍內,你具備許可權,那些死板的工具不會攔著你的。」
話音剛落的瞬間,天花板上,彷彿就有小蜘蛛一樣靈巧的東西爬了過去。
在路過他們的時候,好像複眼微微一掃。但季覺本身有熔爐的許可權,小安坐在小牛馬上又有先知的遮蔽,根本沒發現任何端倪,毫不在意的離開了。
季覺微微鬆了口氣,聽見鬼工球的聲音。
【小心點,越漂亮的天工越會騙人。】
鬼工球說:【這娘們鐵定有問題,你小心著點,別翻了船。】
【她是天工?】
【具備思考和理智,能夠違背底層指令和靈質迴路,脫離使用者之後依舊能夠獨自存留且成長——符合這幾點就已經是天工的基礎了。
其他的都還能說是被賦予意識的傀儡,唯獨她,完成度已經高出其他傀儡不知道多少倍了。先前給你上的鍊金術歷史課,你小子沒忘乾淨吧?】
他說的是古代素質界的酣暢淋漓大比拼,季覺幾乎都快刻進骨子裡了,鬼知道水銀留下的工具會靈動到什麼程度。
越像人的東西,壞水兒就越多。
雖然這麼說對如今還在不留餘力支援自己的先知不太好,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越像人的東西越該防備一下。
現在先知就一個頭,還掛在小牛馬嘴邊的菜籃子。都不用季覺下指令,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小牛馬就加餐了。
如果不是到翻臉的時候,季覺還不想貿然使用自己的能力進行控制。
機械降神並不是萬能的。
至少現在不是。
而就在沉默的向前裡,通道終於走到了盡頭,只剩下一扇宛如來自某個船艙的密封門擋在他們的眼前。
「我們就快到了。」
先知說:「開啟之後,應該就是核心了。」
說著,她回眸,看向了季覺,毫不掩飾自己的意思,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小安撐著柺杖想要下車,卻被季覺按住了。
「有密碼麼?」
季覺彎下腰來,端詳著眼前鏽跡斑斑的密封門,敲了敲,聽見了空洞的聲音。在入手的瞬間,靠著機械降神的共鳴,他就感受到了整體的結構。並沒有什麼值得戒備和警惕的陷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扇門,僅此而已。
他伸手,用力的握緊了把手,用盡自己的全力,轉動。
刺耳的聲音陣陣迸發。
在黑暗裡傳遞出遙遠的距離。
鏽斑從船舵一般的把手上落下,隨著乾澀的迴旋,終於,開啟一隙。
絢爛的波光自那狹窄的縫隙中落進,照進了季覺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並沒有埋伏和機關,只有宛如海潮一般粼粼波光,絢爛又多彩,無聲的盪漾在了空氣之中……那是靈質。
真正,如海那樣的液態靈質,自門後那龐大到根本看不見盡頭的空間裡,波盪不休。
順著縫隙,湧進來,漫過了他們的腳背。
泛起無數漣漪一般的碎光。
那是貨真價實的海洋。
小牛馬轉動輪胎,好奇的湊上前,望向了道路兩側那幽深不見底的靈質之海,乃至淺淺被液態靈質沒過的筆直道路。
一直延伸向了地下世界的最中央,那足足有小半個城市那麼誇張的莊嚴殿堂。
「歡迎來到水銀工坊的最深層,靈質運轉區。」
車簍中的先知輕聲一嘆,凝視著遠方那籠罩在虹光與耀彩中的龐大建築:「前面,就是工坊的核心了。」
「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