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的書卷淡淡笑開:“玉白山之行還順利嗎?”
“還好。”
我撐起下巴微笑看他,“你這小王爺……當得還挺愜意的嘛……”頓了頓,抬眼見楚桐微閉著唇,眼睛淡然地看著我。我只好眨了眨眼,暗暗地吞了口唾沫繼續道:“楚小王爺,你深更半夜到訪不會只是為了說這幾句話而以吧?”
楚桐轉身直走過來,目光渺遠看我:“你連聖諭也置之不理,難道會聽我這幾句說?”他更走近了些,眼裡深沉一片:“昨天為什麼把我和皇上的人都攔在門外?”
我白了他一眼,不攔在門外難道讓你們一個個進來看到我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受傷模樣嗎?江南之事能小則小,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楚桐,也不可以。我伸了個懶腰,大大打了個哈欠直走向前:“楚小王爺,姑娘我累了要休息,可否請你移駕回您的廣弘王府?”
“嗯?”我走了幾步,方才意識到楚桐在身後沒有任何動作,疑惑轉身過去疑惑看他,終於覺出幾絲異樣:“你怎麼了?”
他只定定看我,不置一言。我心裡嘀咕幾下,暗想,不說算了,當我白好心。我轉身背對他,抬聲便要叫驀然來送客——
身後有淡淡低沉的聲音響起,似磨了千般曲折,一字一頓:“皇上,要給我賜婚。”
“啊,”我有些許的錯愣,突然又想起皇帝在邰州說的的話——可惜朕沒有合適的公主,回頭朕讓人看看這朝堂大臣家中可有合適的女兒……我心一緊,臉陰了一片,低頭呆道:“皇上,要把鎖兒指給你嗎?”
“不是。”
鬆了鬆氣,心裡的石頭放下,我的笑綻了開來:“那這是好事啊,你幹嘛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是哪家的漂亮小姐?”
巨大的力度襲上我的肩膀,我被迫轉過身直視身後那個前一秒還淡定深沉,後一秒便如風雨狂肆的男人。他憤怒地瞪著我,臉色如狂卷而來的暴風雨,逼得我有點睜不開眼:“夏宜家,安羿在時,你心心念唸的便只有他。安羿走了,你心心念唸的便只有他的妹妹。那我呢?你從始至終,真的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嗎?哪怕一眼,也沒有嗎?”
背上的衣衫被什麼冰冷的液體浸溼,劇痛讓我不由緊咬住唇,死死壓下嘴裡即將吐出的痛呼。我揚唇一笑,抬頭看他:“楚桐,我一直以為,我跟你在邰州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他話沒說完,死死扳住我肩膀的手勁就突然一軟,錯愣地盯向自己手上染著的深紅液體,駭人銳色驟起。他將我翻轉過身,視線鎖在我背後,眼神一凜,暴怒瞬間便退了大半:“這傷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已經瞞不住了,卻仍是強自撐起身子,抬起正在一點點被疼痛壓得慘白的臉燦爛笑道:“楚桐,我沒有提安羿,是你提的——”
“該死的,你別說話。”他打橫抱起我正一點點虛軟的身子,讓我趴臥在床上。“嘶”地一聲,我背上的綾鍛上衣應聲而裂,漫在空氣中的冷意襲上背後,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楚桐的眼落在我不蔽襯縷的背脊,我只覺痛意漫不過羞惱,卻沒有力氣來吼他,只好虛弱地道了一句:“楚桐,快去叫驀然進來。”
楚桐愣了一愣才恍然過來,提聲朝外道:“驀然!”這一吼,他是用了胸口七分內力。
驀然幾乎是打著小滾進來的,一看到楚桐沉如閻羅的臉,再看到我背上正在溢血的傷口,驚得臉上瞬時沒了血色。楚桐不耐煩地再吼了一句:“還愣著幹什麼?”
驀然瑟縮了一下身子,匆匆忙忙便從一旁的櫃上拿了止血的傷藥,又從暖閣取了清水錦帕,急步到床邊要替我清洗傷口,一轉眸又看到楚桐站在一旁,不由有點不知所措,猶豫著道:“楚公子……不,小王爺,這個……我們姑娘……”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