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而心疼地饒過她,改將細吻遍灑在她的眼睫、鼻尖、粉頰……最後停留在她小巧的耳珠子上,輕輕囁吮著。
緊閉著雙眼,夏拙兒喘氣吁吁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那像是要震碎她耳膜的心跳聲。
許久之後,終於找回說話能力的他滿含深意地瞅了偎在自已懷裡的頭顱一眼,“況且,在你魔掌的折騰下也沒能送掉我的小命,所以說,你那微不足道的剋夫本事,我有什麼好怕的?”
“福伯,拙兒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幾天了,她……沒事吧?”
曲承胤舉著榔頭敲打木板上的卯釘,試圖將它打進與門框的接合處,卻又不敢太過於使勁,生怕門板不禁打,變成灶房裡起炊的薪柴。
在整頓門板之前,他已在屋頂四處爬動了幾個時辰,將所有破漏處修補妥當。
他停止揮舞榔頭,檢視著破裂又歪斜的門板,覺得若是找來木材重新鋸釘一扇,或許比他現下東敲西補還來得輕鬆。
“姑娘心裡頭犯煩的時候,就會將自個兒關在房裡幾日夜,過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福怕將曲承胤和夏拙兒採回來的烏葉花切割分類的處理,再一一平鋪在地預備曬乾。
他瞥了一眼正對著門板皺眉頭的曲承胤,看著他因利用烏葉花解毒療傷些日子之後,佝僂的背脊日漸挺直、細瘦的臂膀日漸粗壯,甚至連長相都因皮肉稍腴後而變得不同,不禁驚異起烏葉花的神奇療效。
“心裡頭犯煩?”曲承胤若有所思地低頭盯著手裡的榔頭。
“姑娘打小起,只要心裡頭不大對勁時,就會把自個兒關在房裡不停的抄抄寫寫,直到她心裡頭舒坦了,那時候呀,就算沒人叫她也會自己開門出來。”
夏拙兒將自己關在房裡都做些什麼事情,倒不是曲承胤最想知道的,他最想知道的是她心裡頭正在煩的,是什麼事……
第六章
研墨書寫一張又一張白紙的夏拙兒並不是在臨帖習字,而是將充塞在她腦海中的各式內功、心訣、刀法劍譜等武功秘岌,一一默寫在紙張上。
夏拙兒的父親是個不諳任何武術的尋常商賈,生平最大的嗜好卻是蒐羅江湖中各門派的武功絕學、心法秘笈。
但幾乎是散盡家財、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秘笈,他卻沒有半分習練的興致,就僅僅是當成一本又一本的書冊,愛不釋手地翻閱著。
家中有一屋子武林人士覬覦的至寶,在訊息走漏之後,免不得吸引了大批江湖人士上門求購、索討,甚或是偷竊搶奪。
避不勝避、防不勝防之下,自幼即擁有特殊記憶能力的夏拙兒即成了夏老爺最佳的藏經寶庫——
夏拙兒能將一眼看過的各門各派武學秘笈,快速又一字不漏地牢印在腦中——唯獨只對武功秘笈才具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所以夏老爺每每得到新的秘笈,便讓夏拙兒看過一遍之後即盡數焚燬,日後想欣賞時,再要夏拙兒默寫於紙上,等看得心滿意足就又馬上燒掉……
擔心外人察覺到女兒的特殊記憶能力,夏老爺甚至將原名“慧兒”的女兒改名為“拙兒”……
“姑娘,別忘了多寫幾張那個大俠入門拳法、腳法什麼的,市集裡想花五個錢買了回家當大俠的小夥子可多得很哪!”福伯突然想起灶房米缸快見底了,急著在夏拙兒門外放聲提醒著。
福伯和夏拙兒都明白,太過深奧的內功心法、刀譜劍訣,一卷都不能流入市面,否則江湖人士將蜂擁而來,屆時,他們不但會失去日子的平靜,或許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嗯,知道了。”房內的夏拙兒幽幽地低聲應著。
筆尖蘸足汁墨,夏拙兒邊在紙張上疾書,邊低聲咕噥——
“入門拳法……那就隨便寫個翻子拳吧,翠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