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當時的場景,仍是有些雲裡霧裡,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被人拉到天上去了呢?就是山裡的熊瞎子也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吧?
他知道,自己撇下學生自己離開,擅離崗位已經是違反了軍紀,可是在當時的情景下,自己如果還留在那裡,豈不是成了別人笑話的物件?
現在倒好,自己一賭氣離開了訓練場,把自己足足停在了槓頭上。
回去當教官吧?覺得丟人,在學生面前抬不起頭來,繼續賭氣下去?又覺得實在沒這個必要,畢竟自己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如果因為此事耽誤了學生軍訓,自己恐怕要提前離開部隊了。
就在崔大勇兩難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老李嗎?”崔大勇心中奇怪,這個宿舍只有他和老李兩個人居住,莫非是老李忘帶了鑰匙?
“崔教官在嗎?”一個好聽的男性嗓音在門外響起。
崔大勇一愣,叫自己教官的,只有新來的大學生,而且,這個聲音聽上去並不陌生,赫然是那個下午他和比試的張曉宇。
他來找自己幹什麼?
本想不見,但是崔大勇想到,自己畢竟是武警部隊的教官,怎麼能心胸如此狹窄?他來找自己說不定有什麼事情,還是見一下再說吧!
想到這裡,嘴裡應了一聲,走到門前,開啟了房門。
出現在他面前的果然是張曉宇,在他的後面,還有三個人,一個胖子、一個小個兒,還有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生。
他一眼就認出,那個雙手纏著繃帶的小個兒,就是被自己從後面踹了一腳的那個學生劉晨,心中咯噔一下,隱約猜出了這四個學生的來意。
不由地心裡又生了股怨氣出來,心說,好啊,原來是來讓我道歉的。
當初和小宇比試前,兩人約好,如果小宇輸了,任憑他處置,如果他輸了,那就要向劉晨道歉。
現在,敢情人家是上面討債來了。
崔大勇面無表情地把身子一讓,對小宇道,“你們進來吧!”
小宇點了點頭,帶著劉晨三人走進了房間。
教官的房間顯然比學生的宿舍要乾淨的多,除了崔大勇的床上有些凌亂外,其他各項物品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地上也掃得一塵不染。
小宇心裡不由地暗讚了一聲。
崔大勇指了指自己的床鋪,對小宇四人道,“坐!”
小宇擺了擺手道,“教官,不用了,我們這次來是專門向您承認錯誤來的。”
崔大勇一愣,心道,“難道自己聽錯了?承認錯誤?你們不是專門來讓我道歉的嗎?”
小宇繼續道,“崔教官,我檢討,我不該在軍訓時候不聽您的命令,後來在同學面前逼著您和我比試更是錯上加錯。”
劉晨在旁邊道,“崔教官,我不該在練習站軍姿的時候說話。”
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道,“我不該故意暈倒,逃避訓練。”
瞿風道,“我不該在訓練時,擅自離開自己的位置。”
“教官,我們錯了,請您處罰。”小宇四人齊齊向崔大勇鞠了一躬。
“你!你們……”崔大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本來,他已經做好了向劉晨道歉的準備,認賭服輸才是真漢子,他崔大勇輸得起。
卻沒想到,這些學生卻率先向自己道歉起來。
崔大勇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看著眼前這幾個學生,感到胸膛中有一股熱流在裡面湧動,眼眶裡溼溼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軍人流血不流淚,當兵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要說錯,恐怕自己的錯誤更大吧?是自己無能,讓那些女生找理由逃避軍訓,更不該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