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呼之欲出,卻沒人能解。
皇后的祭服,並不差姜嬈這一針一線。那包錫箔攥在手中,如燙手山芋。
自己知道歷史的結局,但鄢秦侯夫人不知,所有人皆不知!
眼看明爭暗奪,到底該不該插入一腳,告訴鄢秦侯夫人,凌平王不是未來的君主?
回到永樂宮,她找了個藉口到廚房上去,迅速捏了一把麵粉。
將錫箔中的毒藥一股腦丟進鼎爐中焚掉,再將麵粉放入,仔細包好,裝入袖袋。
就目前局勢來看,兩方鼎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不如見風使舵來的安全。
……
侍疾的妃嬪要格外早起。
紫微城的天幕還未亮起,寂靜默然,東方那一顆啟明星掛在天邊,似有淡白的天光隱隱將要升起。
有宮人打著木更,從嘉和宮道上悄然走過。
小林子引著已然梳洗完畢的惠妃,往含元殿而去。
殿門高闊,乾雲蔽日,需要攀上二十九層玉階才能看到全貌。
七座龍紋抱柱直聳入雲,候在含元殿外,姜嬈回頭望去,便能一覽皇城錦繡。
漆黑的金絲楠木殿門開啟,而後一條腿踏了出來。
姜嬈沒敢抬頭,但憑著藏青色衣襬下端紋路,和如此明顯的特徵,能判定此人就是李非。
然後有三名宮女將她領入偏殿,一層一層,仔細將渾身搜了一遍,細至釵環配飾,內衣束胸,都查了個底兒朝天。
見惠妃手上的玉鐲精巧,玉質上呈,像是御賜的物件兒,宮女遂沒教她取下。
姜嬈定了定神,款步走出。
一切,沉悶而有序地進行。
李非佈滿深刻眼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抬手示意姜嬈可以入內。
殿中燭火通明,案上兩具青瓷臥羊八角燭臺燃著明蠟,雕樑畫棟,龍鳳圖騰。
九鼎銅爐中焚了寧神香,也遮不去身體頹敗的氣息。
姜嬈按照鄭秋的指點,先將寢榻周圍收拾妥當,又輕手輕腳地替躺在榻上、紋絲不動的衛齊掖好錦被。
有宮婢端來熱水,因著自己曾多年病榻,是以知曉如何服侍癱瘓之人,待她梳洗完畢,已經到了喂藥的時辰。
姜嬈規規矩矩地坐在龍榻旁的矮凳上,望著衛齊枯瘦的容顏。
太祖殯天那年,不過五十四歲,許是常年征戰,身體消耗虧空,加之建國初期,政務繁重,是以早衰。
她徑自出神間,榻上安靜無聲的皇帝突然張開了雙眼,目光移來,凝住她。
姜嬈有一瞬的怔忡,竟然忘記了身份,與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對視了片刻。
待反應過來,她才起身一福,“陛下該服藥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衛齊抬手擺了擺,示意她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 送上一更~照例收花花。
借地方說一句,某繁實在不擅長寫番外,所以春宮不會有番外…沒有番外的番外,才是最好的結局~
☆、媚骨
姜嬈緩緩探身,臉容越發清晰地映入衛齊眼中,他突然伸手將她細腕握住,“你是誰?”
她欲往回撤,卻不料衛齊雖病著,但力道並不小,且她不敢怠慢,也就拉開一些距離,字句清楚,“奴婢原是尚服局女官,乃陛下新選的惠妃。”
“為何朕…從前…沒見過你。”他神色十分複雜,姜嬈讀不懂他的心思,只得端著笑意不放,心下盼著宮人快些送藥來。
“你家中還有,何人?”
姜嬈細細搖頭,“蒙陛下垂憐,家中已無族親。”
皇上問的,似乎超出了該有的範圍。
李非的腳步聲如同天籟般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