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碗裡的要好吃些呢。”
那嬌柔軟軟的樣子,教他忍不住撫了撫她的發頂,倒像是愛撫孩童似的,又捨不得丟開,便無奈地一勺接一勺地喂著。
漸漸的,氣息中曖昧流轉,吃到半飽時,姜嬈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他的腿面上,傾著身子一口又一口。
這情形,簡直是寵溺到了極點。
就連進來稟報的宮人也不由地垂下頭去,“回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見。”
衛瑾淡淡道,“準了。”
姜嬈也沒在意,仍是窩在他懷中,一手還拈了一顆美人果往嘴裡送。
皇后衣襬從容,款身福禮,“並非臣妾有意打擾姜妹妹,只是往含元殿去了幾回,宮人們皆是說陛下在初棠宮,臣妾實乃有事相稟,才貿然前來,不過正好探一探小皇子,權作盡份心意。姜妹妹可會介意?”
姜嬈笑了,將咬下的半顆果子遞到衛瑾口中,衛瑾也是做戲的高手,吞下去後還不忘在那指尖兒上含了一口。
要多香豔便有多香豔。
皇后巋然不動,仿若未見。
姜嬈這才開口,聲音嬌軟,“若是臣妾說介意,那麼皇后便即刻就走麼?既然不是,又何必多此一問。”
這下,皇后的臉色終於有些異樣。
姜氏…她如此目中無人,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自己到底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她怎敢出言不敬!
“可見姜妹妹素日的功夫都用在侍奉陛下上頭,詩書禮儀便落下了不少,改日臣妾在紫宸宮獨替你補一補才是。”
衛瑾拭了嘴角,“皇后此番過來,所謂何事?”
姜嬈終於站起身子,目光在皇后身上掃了一遍,徑直往內室去了,連禮也沒福一個。
皇后只是端莊地笑著,不見怒意,“白妃近來身體欠安,兩位帝姬年幼需要人手。左右臣妾福薄,至今膝下無子,便想著將帝姬接來紫宸宮細心照拂,一來身為後宮主母,為白妃分擔些實屬分內之事,二來帝姬也如同臣妾身出,都要教我一聲母后,養在身邊可慰寂寥。”
這三份可憐,七分情切,說的句句在理。
就是衛瑾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眼看此事將成定局,卻是姜嬈復又從帷幔中緩步走出,她綰了綰髮絲,上前便挽住了衛瑾的胳膊,“阿瑾,方才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今兒見了帝姬,心下愛憐難捨。宮裡乳孃甚多,人手充足,將帝姬接過來照拂,一來可以充分利用人手,而來也可以和臨猗做個伴兒。”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方才皇后所言。
衛瑾眉心跳了跳,俯身望著她柔麗的臉容,心下頭痛不已,這個女子真個是詭計多端,又不知此番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皇后提高了聲音,“姜貴妃休要無理取鬧。”
姜嬈臉兒一沉,眉心一蹙,默默地鬆開手去。
衛瑾擺擺手,“白妃身虛,更要有帝姬陪伴,是以帝姬仍養在瑤華宮,再派兩名乳孃過去照料。”
一場針鋒相對的戲碼,不歡而散。
姜嬈意興闌珊,往內室去給臨猗餵奶,衛瑾絲毫不倦怠,教婢子將茶水一併端到書房去,繼續處理朝務。
一計不成,還有後招,倒要看看皇后能撐到幾時?
……
靖太后的萬壽宴如期而至,排場不輸往年。
皇上似乎有意彌補些甚麼,畢竟軟禁了她數月之久,不表一表孝心,難以服眾。
母子二人席間溫和款款,瞧不出一絲嫌隙來,但鏡子碎了便是碎了,裂痕永遠無法填補。
流水宴席,花香歌舞。
去年此時,姜嬈是站在旁邊侍奉的,時移世易,這回她已經是座上賓,位份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