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同種類的掠食者狹路相逢,一旦出於“爭奪地盤、食物、水源或配偶”的目的動了手,往往是體型較大的一方佔據優勢。
如果是下死手,那麼這種優勢就更絕對也更明顯了。
比如現在,因為它的個頭更龐大,所以光憑體型就能封鎖她的進退路線。有時只要調轉身體、橫向擺尾,她就只能中斷攻擊、被迫防守。
並且,它的爪牙更鋒利,光劃她一記就能血流如注;它的脂肪層更厚實,光靠防禦就能擋下她致命的還擊。
它張開嘴,上下顎的開合幾近180度,像極了捕食時的蟒蛇。她敢肯定,它的嘴能把她的脖子整根包圓,只要盡全力咬上一口,她多半會折在這裡。
而它的皮實在太厚了,她本可以劃開它的肚子,現在卻只能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最要命的是,它的腦子似乎很聰明,一察覺到她的技巧更好使,便在戰鬥中一點點模仿調整,學得有模有樣,這種似是而非的技巧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但是,技巧可以速成,技能和智慧卻要經歷千磨萬擊的錘鍊。模仿得再像,打擊得再有力也只是贗品,又怎能跟熟練到刻入骨髓的技能比較?
她可是在狩獵中一把把殺出來的老手,即使面對大體型的同類也能不落下風。幾個回合下來,她幾乎很快在搏殺中適應了它的速度和力量,並帶起了自己的節奏。
不能硬碰硬,她的力量不及它。也不能正面相抗,它對她的視角是俯視,很容易打斷她的主動權。腹部也不好下手,她本想劃斷它的腳踝,可萬一它下壓體重,她就逃不了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試試從這個角度進攻!
她做出了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決定,那就是急速奔跑、重踏在一塊巨石上起跳,翻身躍上對手的脊背,從它的脊柱下嘴。
從後背進攻,這幾乎是體型較小一方的唯一勝算。
可這風險也不小,要是對方反應速度夠快,能在她滯空的那一刻躍起咬合,她必定成為它的口中亡魂。
但不拼一把,她的結局也是死,不是被耗死就是被磋磨死,她不認為對方一朝奈何不了她,還能天天奈何不了她。生活在同一個籠子裡,伴著地盤的重合,她與它起衝突的原因一定會越來越多。
人類會投放多少食物?是死物還是活體?它會不會搶奪她的獵物?甚至,入夜後她是入睡還是在夢中被它咬死,都是顯而易見又無法和平解決的問題。
所以,在它對她起殺心的同時,她必須反殺,最好能將它殺死。不然它作為實驗室的寵兒,只要生命沒到受威脅,人類未必會開啟籠子的大門營救她……
她要賭一把,就賭它不會狩獵、反應不及。
剎那,她順勢被它撞開,然後一骨碌爬起來朝巨石奔去。
追逐獵物是掠食者的本能,它興奮地吼叫一聲,以為穩操勝券便加速追了上來,不料前方的“獵物”蹬了一腳石頭翻起,仰身越過它的頭頂——
捕食的本能告訴它,它該跳起來咬她,這會兒得手的機率大。
可腦子是這麼想的,身體卻不是這麼做的,長期不捕獵的掠食者沒有強大的協調能力,它因此錯過了殺死她的最佳時機,而她已經落在它的脊背上。
局勢一下子反轉,她的趾甲狠狠扎進它的肉裡,死扒著穩住自己的身形。在它劇烈的掙扎中,她的雙爪大開大合,狂抓它身上的皮肉,連挖帶咬,一寸寸攻向脊椎!
但對手也不是吃素的,它立刻側身翻倒,巨大的撞擊力令她失去了平衡。
緊接著,它用長長的爪子把她勾了下來,大力摜在地上,後肢抬起,猛地踩下。
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硬撐著用尾巴滑動起來,蛇形一般將自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