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恆虛子才反應過來,顧不得再悶聲不開口的裝高人,慌不迭去看林晟的情況,一旁的郭宇也反應過來,怒視雲錚:“雲小公爺!你堂堂雲國公世子,怎能做出這等暴戾之事來!可還有一絲人臣之態嗎!”
雲錚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靜如水:“雲家做的原本就是暴戾之事,打人殺人,那是本世子的專業,倒是這探花——才是副業。'}哼,至於你說的人臣之態……第一個,‘君君,臣臣’,怎麼也是君在前,臣在後,若君不類君,如何責問臣不類臣?第二個,九江王他也不是君,郭先生這話,本世子是否可以理解為,這位九江王便是你心裡的‘君’了?那麼在你眼裡,陛下又是什麼?”
郭宇一時激憤,說話原本就有些衝,萬不料雲錚是個反扣大帽子的祖宗,郭宇說他沒有人臣之態,他便回了一句說郭某人沒有人臣之心。郭宇自問沒有二十萬大軍做膽氣,哪敢扛住這欺君之罪!連忙辯解道:“某眼中的君自然是吾皇陛下……只是王爺乃是陛下血親,代表陛下威嚴,豈容輕辱?”
雲錚冷笑:“陛下的威嚴?陛下堂堂天子,九五至尊,難道會動手打一個風塵女子不成?王爺就是這般代表陛下威嚴的嗎?再者,本世子動手的理由先前就已經說了,九江王辱本世子書筆在前,也就是辱大行穆宗皇帝丹書鐵卷在前……本世子所作所為,純屬遵旨行事,九江王若是不服,本世子便跟他打這個御前官司又如何?”
雲錚帶怒出聲,自然免不了有絲絲內力夾雜,語氣中風雷冰火齊聚,震得人耳膜嗡嗡直響,郭宇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的好。妙玉坊的三女看著雲錚的眼神都變了,曲姐兒是感激,還有三分敬畏;燕兒是迷醉,典型的進入花痴狀的少女模樣了;蝶兒神色複雜,迷醉也有點,遺憾也有點。蔣福山蔣大人早就在雲錚那一巴掌抽下去的時候就陷入石化,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林曦很想保持嚴肅,但眼角的笑意那是關都關不住,不知道偷偷流出了多少,終於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跌足長嘆:“承風啊承風,你怎麼能……唉,皇兄也不過是一時失手啊……郭宇,還愣什麼楞,還不快扶皇兄回去!蔣大人,麻煩你趕緊去找郎中為皇兄治傷,一定要是揚州最好的名醫,耽擱不得啊,萬一皇兄有個三長兩短或者日後落下什麼暗疾,叫本王如何面對父皇啊……皇兄啊,你可一定要振作啊……”
雲錚一陣無語,撇撇嘴,懶得理這個做戲的傢伙,乾脆施施然坐到一邊,去品鑑一方硯臺的好壞去了,看也不朝林晟看上一眼。這時候恆虛子已經探明瞭林晟的狀況,感覺他並未受到重創,不過是麵皮發腫罷了,弄點清熱消炎的藥敷一敷應該就沒事了,至於昏倒,多半是急怒攻心吧。
這時郭宇也幫著恆虛子一起將林晟扶了起來,兩人相扶醉鬼一樣將林晟夾在中間,一起瞪了雲錚一眼——可惜雲錚看都沒朝這邊看——然後就準備走人。同時蔣福山也火燒屁股一樣跑將下去,給林晟聯絡名醫去了,他一邊跑,一邊想,前不久是給雲錚找名醫,現在又給九江王找名醫,本大人乾脆開個醫館得了。
那邊郭宇和恆虛子架起林晟正要走,不料林曦還在一邊“急切”地道:“不成不成,皇兄傷了,本王這個做弟弟的豈能不在旁邊服伺著,萬一皇兄起來看不見本王,問起本王來,豈不要生氣麼?不如本王也跟你們一起去……”說著一提下襬,就要跟去。
郭宇和恆虛子心頭大怒,你要是去了,王爺起來才會生氣,可林曦畢竟是王爺,而且這話至少明面上看還是很像那麼個事,郭宇二人也不好反過來罵人,只好婉言謝絕:“王爺不過微恙,六王爺不必擔心,我等自然會照顧好王爺,就不勞動六王爺大駕了。”
林曦一臉失望:“哦……這樣啊……那好吧,那你們趕緊去吧……唉,本王實在應該親自為皇兄奉湯伺藥於身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