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貞拍拍巴掌,曲子聲響起,那兩個梨園女弟子還是彈奏的方才那首曲子。
燕夫人站立不動,沈綰貞嘲嗤一笑,“燕夫人,看來本王妃是指使不動你,那麼誰能讓你心甘情願?看來也只有一個人,哎!可惜,那個人怎麼就是不懂你的心思。”
“夫人不過就是舞姬,既然卑賤,就不用扮作高貴,王妃愛看你跳舞,是抬舉你,圖個便宜,王妃若嫌你,對你舞技不滿意,王爺花大把銀子買幾個舞姬也不算什麼。”閆嬤嬤一席話,徹底打擊燕夫人的自尊,說得在明白不過,就這種功夫,花銀子就買得到。
燕夫人心裡清楚,王妃在王爺跟前說話的分量,王妃想看歌舞,王爺別說是花錢買幾個舞姬,就是整個京城當紅的舞姬全包下來,也不是做不到,若真是那樣,自己這點本事就不稀罕了。
“曲子從來”沈綰貞命令道。
燕夫人只好輕移蓮步,站在廳中央,隨著曲子聲舞起。
一支曲子剛跳了一半,沈綰貞突然大喝一聲,“夠了,應付我嗎?跳得渾身無力,像是帶死不活的,我懶得看你這無病呻吟的嬌態,王爺面前你也是這麼跳的嗎?離了王爺的眼,你就舞也跳不好了?”
一旁跟著燕夫人的丫鬟忙道:“王妃恕罪,我家主子今兒早起身子不舒服,強撐著說來給王妃請安。”
那小丫鬟用手捅了捅她,意思是讓她服軟,燕夫人垂頭,勉強說了句,“婢妾身子不爽,王妃擔待。”
“十天有九天不舒服,是不是看不見王爺之故,別以為我不知你的心思,一個舞姬,竟敢痴心妄想。”
“主子,燕夫人的琴取來了。”小丫鬟抱著琴進來。
沈綰貞示意擺上,繡菊放在長條案几上。
“夫人請吧”
燕夫人忍辱走過去,坐下,片刻,食指輕挑,一串流暢的曲調從指間流出。
沈綰貞聽著真心覺得好,曲子就像是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就像是清風,舒爽愜意,柔柔的光線灑在她髮絲,肩頭,淡綠的紗衣,燕夫人側影極美。
曲子終了,沈綰貞意猶未盡,“再彈一首曲子,這曲子彈得不錯。”
燕夫人終於忍無可忍,從琴凳上站起身,“婢妾不舒服,改日給王妃彈奏。”
沈綰貞斜倚在竹塌上,手拄著頭,歪頭看她,一絲嘲諷的漫上唇角,“我若記得沒錯的話,夫人可是大冷天的,一彈就是幾個時辰,我這才聽了一曲,夫人就不耐煩了。”
沈綰貞神態鄙視,燕夫人深感屈辱,態度不由冰冷,“婢妾實在力不從心,求王妃高抬貴手,放過婢妾。”
沈綰貞直起腰,懶懶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附耳輕聲道:“我知道你愛王爺,可惜王爺不愛你,心高命薄,自取其辱。”
沈綰貞近處看得清楚,燕夫人渾身顫抖,唇哆嗦,連薄薄的衣衫都簌簌抖動,也不避開而是迎著她的目光,激動地道:“你是王妃又怎樣?不過仗著你命好,我是舞姬,身份低賤,也不該受你這般侮辱。”
沈綰貞臉一寒,厲聲道:“大膽,竟敢以下犯上,家規不容,來人。”
幾個丫鬟僕婦躍躍欲試,就要上前,沈綰貞卻話鋒一轉,“找個牙婆來。”
一干眾人一愣,沈綰貞大聲道:“沒聽清楚,找個牙婆,王府容不得這樣的狐媚子,堂堂王府不是勾欄,本王妃也看不慣她這個放蕩樣。”
燕夫人聽王妃說發賣她,初時一愣,隨即氣憤,卻並不驚慌害怕,冷眼瞧著,高傲地道:“婢妾不是王妃說賣就賣的,婢妾不與王妃說話,只跟王爺說。”
沈綰貞冷笑,“好,那就看看今兒我賣得了你,還是賣不了你。”
沈綰貞眉梢挑起,眼風凌厲,“即刻找個牙婆來,不苟多少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