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的鎮定不同於楚雲歌,楚雲歌是透著興奮的鎮定,而天黎則是一種知道無法逃脫而被迫接受現實的鎮定,他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傳承記憶,而傳承記憶這種被迫一夕成熟的速成法會讓他處在一種若得若失的境地,以為什麼都無所謂了,以為經歷過滄海桑田了,但其實什麼都沒有得到。傳承記憶讓他以為什麼都清楚了,他的人生,就像是必然東昇西落的日頭一樣沒有懸念。
楚雲歌則不一樣,他有一種迫近死亡的興奮感,怎麼說,就是知道明天自己會死,那麼今天一定要瘋狂一把的興奮。傳說中的魔界,傳說中的地方,傳說中的… …“傳說”的代表著無限可能。他迫切地想要探尋,如同一個專研考古的學者發現了神秘的古墓,怎樣也無法不去好奇不去探索。
“放心吧,共生沒有解除,她若是有事,我會是第一個知道的,我都不擔心,你又在擔心什麼?”楚雲歌拍了拍天黎的肩膀,勉強可算是安慰。
“你懂什麼,她… …”天黎拂去楚雲歌的手,滿心的不悅。逸夢之前的態度有點兒奇怪,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能夠知道的,天黎就是透過敏銳的直覺感受到逸夢的不對勁兒,但那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又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真是鬱悶!
搖了搖頭,揮散掉頭腦中令人不安的想象,他轉移了視線開始研究四壁,靈氣凝結在指尖,試探性地切割入牆壁之中。
刺入了,但是一無所獲,一點兒粉末都刮不下來,更別提切割,根本不知道這牆壁是什麼材質的,摸上去滑膩膩的,切起來卻是韌勁兒萬分,不為所動。
“不用費力了,若是我沒有認錯,那應該是嗜骨牆,看看地上這些魔界特有的伴生草就知道了。”用腳尖蹭了蹭地上銀白色的苔蘚狀植物,楚雲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
“嗜骨牆?真是噁心!”天黎反應了一下,急忙把摸過牆壁的手拿帕子擦了又擦,然後厭惡不已地凝出一個火焰燒掉了帕子,看著它化為灰燼。
楚雲歌看到天黎的動作,嘴角翹起,這個,應該就是逸夢所說的潔癖吧,果然必須要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否則還真是養不起。
“如果不想靜候在這裡等待變成屍骨成為這牆的一部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楚雲歌很有建設性地提議著,說完就不再理會天黎,找準了一個方向,大踏步地向前走,他知道天黎會跟上。
走到了牆壁的前面,便毫不客氣地用火來燒牆。嗜骨牆說是牆,倒不如說是某種活物,屬於植物和動物之間的物種,也是魔界特有。以吞噬屍骨為生,最怕的就是火,用火一燒就能夠迫它退讓。
“嗚哇——嗚啊——嗚哇——”古怪的彷彿老嫗夜哭的聲音在洞穴中迴響不休,小小的火彈炙烤著面前的壁壘,而本來平整牆面則迅速抖動,隨著怪聲的加劇,牆壁向兩邊陰冷的地方撤去,留下了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通道。
“你怎麼… …會知道這麼多?”無論是天界的事,還是魔界的事,楚雲歌知道的也太多了吧,天地間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又來了,當初第一眼看到這人,他就忍不住逃走的慾望,隱藏起來了,後來再次遇見,漸漸熟悉,反而沒有了那麼強烈的危險感,還以為是自己修為大增,所以不懼,沒想到… …是他故意表現得平和嗎?是為了逸夢?
心裡不太舒服,臉色也就不好看,伴生草微弱的光芒照應下,天黎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蒼白中還有幾分扭曲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呢?我知道的多,自然是因為看的書多啊!”楚雲歌輕鬆地應了一句,笑言,“沒辦法,最喜好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書,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夠派上用場。”
“哦。”悶悶地應了一句,自己多少年的傳承記憶還不如他的知識豐富,的確是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