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眯起眼睛,乾瘦的臉上現出一抹陰鬱,“與這個道士結仇的最可能便是那個叫楊過的年輕人。”他頓了一下,“但他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他終於還是坐不住,站了起來,轉身出門。
郝大通和孫不二正滿臉悲慼地站在門口,趙志敬的屍體已經被取了下來,那支鐵箭卻依舊在他的喉間,那支箭箭身黝黑、冷厲、肅殺,單單這一支箭,便有著無限恐怖和令人心寒的可怕。
尹志平的面色格外蒼白,他只是聽見一聲悶響,方才還在與他說話的師兄,便已經被釘在了門上,太過迅捷,師兄甚至連慘叫都未來得及出喉。
金輪法王上前幾步,看向那支黑沉沉的鐵箭,感嘆道:“真不知這位道長得罪了何人,這般出眾的箭法,就是我蒙古的哲別都比之不及。”
孫不二陰沉著臉道,“不勞國師費心,我全真教自會找到兇手,為志敬報仇。”
金輪法王輕笑道,“聽聞郭靖郭大俠曾師從我蒙古哲別,有一箭雙鵰的好本事——”
“國師不必出言挑撥,郭大俠仁厚狹義,是斷不會做這樣的事的。”郝大通冷冷道。
金輪法王溫言道,“只當我多話罷,不過,如此凌厲的箭法,一箭穿喉、一擊斃命,就是我蒙古也沒有幾人做得到,還盼道長早日找到真兇才好。”說罷大笑兩聲,轉身正要離去——
“這個道士怎生死了。”一個清淡柔和的聲音響起,尹志平身軀一震,臉上更是連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
來人是小龍女。她一身白衣,正俏生生地站在楊過身邊,楊過看向地上趙志敬的屍體,也是一愣,看到那支鐵箭,眼中現出佩服的神色,冷笑道,“姑姑,這正是惡有惡報。”
小龍女面色平和,只淡淡道,“可我還有話未問他。過兒,昨夜住店時我經過這道士房外,卻聽到他在說起我,但還未聽到是什麼,他便沒有說下去,五月初五,過兒,你可記得這天了?”
楊過皺起眉,半晌搖了搖頭道,“姑姑,大約就是我們下山之前的幾天罷。”
小龍女冷漠地看著地上趙志敬的屍體,“他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未來得及問他。”待她一雙明目自趙志敬的身上移到尹志平那廂時,尹志平已面如白紙,額上冷汗滾滾而下。
“哼!”孫不二重重哼了一聲才道,“楊過!死者為尊,還望放尊重些!”
郝大通嘆了口氣道,“志平,將志敬的屍身收殮起來,我們回到教中見過眾位師兄再做計較。”
尹志平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小龍女,只應了聲是,便同郝大通、孫不二一道將趙志敬喉間的鐵箭拔下,將他屍身放入一方薄棺中,如此收拾了半晌,才帶著慘然離開了客棧。
楊過見趙志敬死狀悽慘,也就不再說了,只拉著小龍女道,“罷了,姑姑,我們走罷。”
話音未落,卻聽一個清脆帶笑的聲音響起,“哥哥,龍姐姐,原來你們在這裡。”
郭芙已換過一身衣衫,杏黃的衫子,繡著大片白色牡丹,既俏麗婉約又沉靜大氣,她正笑盈盈地看過來,身後跟著一個蒙著眼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樣貌平常,穿著亦是普通至極,絲毫不引人注意,但他一路走來,明明是個目盲之人卻偏偏神奇地似是正常人一般,沒有碰到任何不該碰的東西。隻身後背著一個大盒子,顯得有些古怪。
郭芙的左側站著的男子正是白顏,他依舊是素衣長髮,面上帶著溫潤的笑,長身玉立,氣質卓然。大個子的阿古勒站在他的身後,正以古怪的目光打量著那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辛十一。
楊過見是郭芙,笑了起來,“芙妹,原來是你。”拉著小龍女過來與郭芙說話,極為親熱,卻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郭大小姐好興致,居然今日裡出來遊玩麼?”卻是金輪法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