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蕾坐在公爵腳邊的一張小椅子上。公爵說她既然要求保護,就指示不要離開他的視線,才會讓她坐在那裡。而克蘿愛則是坐在可以俯視伊索蕾背影的位子,有好幾次,她都一直盯著伊索蕾背上的雙劍。
至於伊索蕾,她目不轉睛看著的地方,有個固執的黑青發少年在那裡。伊索蕾非常清楚他到底在執著什麼。雖然她心裡也焦急,但是她無可否認,這是他的一部分。因為有些事無法輕易被忘懷,現在仍然與他同在。他是被攫住的人,所有記憶與名字緊緊被攫住的人。
劍尖交鋒、抵擋、揮甩、碰擊。如果形容波里斯的出劍方式是慢條斯理,那路易詹可說是急迫躁進。有好幾次路易詹都攻擊成功,而且自己也沒受任何傷,但勝負就是遲遲未見分曉。彷彿像是在刺巖壁一樣,刺到手都發疼。不過,也許這只是心裡的感覺而已。路易詹又 重新握好他的劍,揮出無法掩飾不安的一劍,畫出了一道橫線。
“你在猶豫什麼啊?”
波里斯聽到對方不悅的說話聲。雖然佔盡優勢,但對方似乎一點兒也不高興。
“幹嘛這樣躊躇?難道你是看不起我?你怕如果盡力發揮,我會被你殺死?”
霍地一聲,劍掠過波里斯肩膀內側。雖然這一瞬間相當危險,他卻什麼想法也沒有。
“你不要太看不起人!我可是向來都贏得很光榮!”
“輸也有輸得很光榮的嗎?”
波里斯的劍伸了出去,在半空中畫出快線,掠過對方身體。路易詹的脖子短暫地顫抖了片刻。他對波里斯說:
“你……”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路易詹完全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為何如此拖延比賽,也不知道他想逃避的是什麼。難道路易詹以為他是在嘲笑他?為了光榮比賽,他是在努力壓抑那股真相不明的不祥力量,不,不是這樣的!
鏘!鏘!鏘!鏘!
“不要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路易詹一面漲紅臉孔,一面說道。這次他在劍上施了很大的力氣。下午三點過後,從大地開始慢慢升起的地熱,讓靴子裡的腳都熱燙起來。路易詹全身是汗。他們兩個明明不認識 ,可是開始因為米斯特利亞這個名宇的關係,而特別在意他,如今則是因為對方故意 隱藏實力而感到不悅,所以,路易詹認為自己一定要贏才行。他想用自己的實力把這橫塞著 的鬱悶給破除掉。路易詹大叫:
“你……”
而波里斯也是,連臉頰也流著鮮血和汗水。有好幾次,他才擦拭掉凝結在眼角的汗水,可是眼睛前方卻又再滴下汗水。他一直抑制住瞬間要爆發出來的速劍。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他也同樣地,想用自己的實力來打破這令人鬱悶的僵局。
因為接受了芬迪奈公爵的陰險計劃,他才會這樣。
因為必須毀掉他並不憎恨的人的未來,他才會這樣。
因為,在做這種天大的事情時……是不能使用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的。即使是用自己的實力,也一輩子難以洗刷那種慚愧,更何況是用那種力量;所以,他想維持最低限度的禮儀,想正正當當地贏戰,想給對方機會。
他想讓路易詹自己敗退,給他保住右手的機會。他的未來,就讓別人用正當的實力來毀掉吧。這是因為,這是因為,因為這個人有個……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伊索蕾一面送出別人聽不到的耳語,一面閉起眼睛。兩劍互擊的聲音像是遠處的迴音那樣,傳到了他耳中。
“出招啊,我叫你快出招!”
路易詹一面說道,一面又在波里斯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傷口。他接著揮向對方手肘,又在腰部加揮了一劍。每看到對方猶豫,他就更加憤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