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說話。達夫南低著頭,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我認為你即使回去大陸,也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因此,請把這地方的一切全部忘掉吧!千萬別再想起,因為既然已經無法回來,就算是想念或是難過也沒有意義。”
冷淡的聲音,令達夫南感到不知所措,他抬頭看著戴斯弗伊娜的臉龐:就在那一瞬間,達夫南看見她那佈滿皺紋的眼眶裡噙著淚水。
“我還把你當作我的侄兒……”
這是那個沒多久以前,還勸導達夫南別放棄伊索蕾的戴斯弗伊娜啊!她並不怪罪達夫南不接受莉莉歐佩,基本上她也不贊同那件婚事,只是因為曾經幫伊索蕾勉強湊合訂婚,然後在一天之內被悔婚,因此私下很固執的她,現在只希望達夫南可以幸福就好了。要是達夫南答應和莉莉歐佩訂婚,她說不定會擺出比現在更冷酷的態度。
可是,當面對即將離去的達夫南時,戴斯弗伊娜的心中還是出現一些感慨。當達夫南來到月島時,戴斯弗伊娜單純只是高興有人跟隨奈武普利溫一起回來,可是經過兩年的觀察,她知道兩人的幸福是密不可分的。當她看到連續遭受打擊仍不輕易屈服的達夫南,聯想到年輕時的奈武普利溫之後,就把達夫南當成親骨肉般對待。
她不僅幫達夫南取名字,也幫他隱瞞冬霜劍的事,還幫他鋪路到可以想見的未來;然而一切努力如今全都成了空談。當初達夫南帶回第二個銀色精英賽冠軍時,她是多麼的開心啊!她覺得他的未來一片光明,她甚至還考慮使點力,讓他坐上祭司的位置。而那些也不過是今年初春的事情而已。
儘管知道達夫南有很強的大陸人性格,卻也沒料到他會那麼快就將所有的緣分斬盡。她原以為達夫南將來會接替奈武普利溫的位置,並和伊索蕾幸福地在一起……戴斯弗伊娜一直覺得沒什麼比那樣更好的了,至於說達夫南命中註定會從事有關大陸的事務,那就讓他在成為祭司之前先到大陸做一段時間的事也好……
達夫南已經慢慢可以揣摩戴斯弗伊娜的心情,也知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安慰她,只是忽地垂下頭,看著年長祭司的腳下。
“你一旦遭受驅逐,就非得把在月島所學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月島的文化,當然不可以對人們洩露,連月島的名字也不可以提起;你雖說學過聖歌,但再也不能使用。為了要讓你完全拋棄聖歌,最好的方法就是廢掉你的聲音,不過那方法太殘忍了,我勸你別再唱歌了,因為學過聖歌的人,自身所積壓的力量會不自覺地加在你的歌聲之上,結果可能會違反你不用聖歌的決心,所以才教你不要唱歌。”
這指示雖然困難,但達夫南乾脆地回答說:
“我會做到的。”
“奈武普利溫傳授你底格里斯劍術了嗎?”
達夫南默默搖頭。
“那麼你的劍術仍然是你的,萬一你已經學了底格里斯劍術,就必須連劍術也廢掉。”
月島的法律本來就很殘忍,“廢掉”意味著把舌頭割掉或手腕剁掉。達夫南知道戴斯弗伊娜還是會暗自袒護自己,所以對她的話語,都毫不含糊地一一答應。
問答結束後,兩人有好一陣子都不說話。達夫南在腦中想了好久,才終於開口:
“我誠懇希望祭司大人您早一天把我忘掉……但是我絕對無法忘懷祭司大人您的;從小我就沒有母親,很不懂得如何面對像祭司大人您這樣的女性長輩,所以到現在為止,都一直在犯錯,但是……也時常心存感激。”
戴斯弗伊娜沉默不語,只是將視線往下移,然後撥出長長的一口氣,說道:
“你可以走了,你離開時我不會去送行。”
達夫南起身,出門前深深一鞠躬,心中充滿了難過與憐憫。那究竟是對誰的情感呢?是對自己,還是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