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和她聯絡得起來。
歐公公已經趕過去請安了,信陽大長公主還真的就在馬車裡。別看歐慶春在宮中橫行霸道,遇見信陽大長公主這麼一個長在深宮的老主子,還真的就老實得不成樣子,信陽大長公主罵了一句老殺才,讓他自己滾開,歐慶春就真的陪笑著自己“滾”了。
我原本在聽信陽大長公主隔著車簾和董麗君說叮囑的話,聽來聽去都是家長裡短,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信陽大長公主是經常入宮的,董太后是她的小姑子,又透過她向董國丈府傳話,董太后能掌握朝政與南相分庭抗禮,自然和這位大長公主關係密切。所以,信陽這次送董麗君入宮,完全就是為了給董麗君撐場面,也沒有什麼依依惜別的味道,對於董麗君來說,從董國丈府到未央宮,也不過是從一個家挪到另外一個家罷了。
信陽大長公主的棲鳳翟車往這裡一停,彷彿空氣中的風都為之變了方向。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著我這輛紫檀木馬車的,這時候全都敬畏小心地望著董麗君那邊,包括御用司的宦官和皇庭禁衛軍的侍衛,姿態中都多了一點恍惚的小心翼翼。
有兩個大約與董麗君交好的官家小姐也迎了上去,給信陽大長公主請安之後,圍在了董麗君的身邊。緋妝又在我耳邊顯擺她挖來的八卦:“誒,誒,誒,姑娘,你看,那個瘦點的就是兵部尚書家的裴二小姐,董麗君左手那個是撫遠侯家的慕容小姐。等下你們要坐一輛車的耶!”
用得著那麼興高采烈麼?我不禁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在了車轅上。
屁股才剛剛挨著車轅,紫靨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袖子:“快起來!”
我莫名所以地站了起來,紫靨才鬆了口氣,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說道:“姑娘,你現在是殷老爺家的閨女,官家的千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知書達禮,行有止,坐有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就敢屁股一挪往車轅上坐?”
我……我……好好好,我不坐了,行不?我在斗篷下捏了捏手指,暗中將這筆賬算在了始作俑者姬檀的頭上。倘若不是他自己沒本事還想做皇帝,我犯得著被姑姑踢來當什麼采女,選什麼妃嬪,裝什麼官家千金麼?
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該到進宮的時候了,歐公公差了人過來請我上車。
我衝緋妝紫靨笑了笑,說道:“那我就去了。紫靨你多看著緋妝一點,別讓她四處去欺負人。千亭那裡我也沒什麼多餘的話,她肯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別,別哭啊。緋妝哭就算了,紫靨怎麼也紅眼睛?好了,我走了。”
“少……姑娘!”紫靨扯住了我的衣角,眼眶紅紅的,“若不開心了,您就回來!”
“對對對,您要是不高興,就回來!”緋妝也跟著點頭。
“反了天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出來。當心姑姑剝了你們的皮。”我笑了笑,心中卻是暖暖的。
遠處又是一輛馬車在最後關頭趕到了,沒有任何一個人例外,所有看見那輛馬車的人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金光閃閃的……馬車。呃,那個真的是馬車嗎?換句話說,是一個移動的金山可能會更貼切一些?——南棠不是詩禮傳家的大小姐麼,怎麼坐著這麼銅臭氣的馬車過來?
戲說是銅臭氣,實則那輛馬車十分堂皇美麗。拉車的是四匹高大神駿的白馬,轡頭都是黃金打造的,套馬的韁繩是織了金的南疆麻雲棉錦,又結實又富麗。整輛車都是純金打造的,鏤空處鑲嵌著崑崙白玉,將金鑲玉的美麗發揮到了極致。看著這樣一輛富貴奢華的馬車,沒人會聯想到銅臭味,只會沉醉在金玉輝映的玲瓏精巧之中。
我心中正在調侃南棠的時候,那馬車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沒錯,不是嫋嫋娜娜被丫鬟扶著下來的,而是跳下來的。——不止我一個人覺得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