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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董麗君幾人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感觸,很快就脫了衣服。她們應該是時常入宮的,所以明白為什麼要脫衣藥浴。這是為了防止宮外的疫病傳入宮中。倘若不出意外,這些脫下來的衣物會被全部焚燒,而銀鈴冠應該也會重新入爐熔鑄。可惜了那些精湛的手工。

許梓恬在我身後磨磨蹭蹭地不怎麼願意脫下衣裙,也是,她是學士家的千金,規矩當然比尋常人家大,許樣學士又是出了名的清寒持家,絕對不會單獨給么女買個丫鬟伺候她起居。董麗君、裴秀兒等人脫得乾脆,那是因為她們一旦入浴,尋常也要四五個貼身丫頭伺候吧?早已習慣了被奴婢們注視的目光,也從來不覺得有哪個奴婢膽敢用眼神冒犯。

再是磨磨蹭蹭,這一關也是必須得過的。除非她不想入宮了。

眼見身邊的采女們都陸陸續續赤裸了身軀,我漫不經心地解著胸上的錦帶,很快就將衣裙脫了下來。論脫衣速度,整個冰清殿的姑娘恐怕沒一個人比我快。站在身後的許梓恬明顯被我利索的姿態噎住了,我已然在摸索頭上的銀鈴冠了,也不知道那個叫花雲的小黃門是怎麼上的冠,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簪子,董麗君幾人已經往玉潔殿去了。

好容易把銀鈴冠也摘了下來,冰清殿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稀稀落落站的都是磨蹭著不願脫衣服的寒門千金。紫柔安然站在冰清殿到玉潔殿的穿堂上,偶然往這邊回望一樣,並不催促。我將銀鈴冠扔在地上,偏殿裡鋪的都是長絨地毯,厚實暖和,掉下去也沒什麼聲音。

許梓恬似乎被我嚇了一跳,我將長髮披散下來掩住上身,朝她笑了笑,方才離開。

穿堂上集聚了不少人,我認真看了看,才發現在玉潔殿的門口擺了六張書案,書案後邊坐著六個御醫官打扮的婦人。每個進入玉潔殿的采女都必須經過她們望聞問切四診之後,才可以繼續向前走,所以,前進的步伐不免緩慢了起來。

我自幼習武,脈相與尋常人有細微的不同。雖說,一般的大夫也不一定看得出來,想著這裡是皇宮大內,一切還是謹慎行事為妙,所以,在鄰近問診的時候,我還是暗中調動內力,將脈相稍微控制了一下。替我看診的是一個神情嚴肅的中年女醫官,我將手放在脈枕上,她便搭手上來,微微粗糙的手指按在脈門上,讓我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嬌貴到受不了這點粗糙,習武之人,最忌諱的無非就是被人捏住了脈門。

待選采女都是經過御醫官的詳細診斷之後才能獲得入宮資格的,今天在冰清玉潔殿不過是走個過場,看得出來,那女醫官表情雖然嚴肅,實則有些漫不經心。聽脈也是敷衍了事,問了兩句飲食起居的情況,便揮手讓我過去了。

玉潔殿比冰清殿又要暖和得多,殿內放置著一百二十個大浴桶,騰騰冒著熱氣,藥香四溢。不知道別人怎麼樣,反正我是沒見過這麼多人一起沐浴的場景,隱約有些想笑。最近的浴桶都已經被用過了,我便一直往前邊走。

浴桶與浴桶之間,隔著頗有一段距離,每個浴桶旁邊都站著一個紅衣宮女,想來就是先前跟著柳青青一起出現的那一百二十個吧?除了宮女之外,浴桶的附近除了蹬踏,還有三個木托盤,分別放著衣冠配飾、澡豆麵脂手巾、各色絲帕。

終於看見一個沒人的浴桶,我往前走了兩步正待入浴,看見那熱騰騰的水汽又猶豫了。

侍奉一旁的宮女見我卻步,輕柔的聲音中帶了絲驚奇:“姑娘,怎麼了?”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討厭熱水吧?何況這是藥浴。還是舉步爬進了浴桶,我在殷家已經習慣用這樣的小浴桶了,所以,感覺還不算太壞,如果藥湯不是那麼熱的話。才坐在桶裡,那宮女便福身施禮,說道:“奴婢香豆,日後就是姑娘在芝蘭宮的貼身侍女了。奴婢伺候姑娘沐浴。”起身拿了手巾,在浴桶裡沾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