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滅口。衣袖輕輕一揮,寸芒飛出。廚房的大門被我哐噹一聲撞開,恰好一道刀光閃過,朝著我看不見地角落裡蹲著的阿況劈落。我已經衝進了廚房,耳畔刀聲如夢,倒是好招。衣袖宛然流轉。輕描淡寫地封住了這一次絕殺。
持刀行兇地侍衛被逼得臉色鐵青,一連退了兩步,被他身後的兩個侍衛合力扶住。
阿況霍地站了起來,虎目注視著門前的侍衛們,手裡還拿著一根燒火棍。
“在做什麼?!”姬檀不知何時也走到了門前,冷冰冰地問道。
那三個侍衛頓時就屈膝跪了下去,時常跟隨姬檀的人,自然明白他是在生氣了。
姬檀冷叱道:“滾出去。”
“我要走了。”我轉身對渾身緊繃的阿況笑了笑,試圖緩解他不悅地情緒。
半個月的相處讓我不得不喜歡這個淳樸中帶著剛性的獵戶。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儘管不如青羨林、曲靜那些天之驕子般有著顯赫的身世,受過不類常人的教育。從而擁有出類拔萃的才華,但。他身上有著另一種美好的東西。縱然平凡,卻不平庸。
阿況沉默地看了我一眼。又看我身後的姬檀,點了點頭,說:“我送你們。”
我想起剛才姬檀說地話,不禁轉身問道:“來的是曲靜麼?”
姬檀輕輕嗯了一聲。我稍微放下了心,如果來的是曲靜,那麼就不必太操心了。我讓姬檀取些銀子出來,又對阿況說道:“家中可有筆墨?我留一封信給你。我們走後,你和阿潤也立即就搬家吧,不要吝惜財物,性命要緊。搬進山裡若還有人找上門來為難,你就將信取出來,要求交給平涼王世子。”
不等阿況答話,姬檀反而先一步阻止道:“這樣不妥。帶他們一起走。”
倘若不是我與阿況舊識,姬檀地侍衛早就殺了阿況滅口了。若說沒有成例,那幾個侍衛膽敢這樣放肆?他寧可殺人滅口,可見行事之狠毒縝密。既然不能殺,自然更不會把阿況留給平涼王府,哪怕阿況根本就不會知道我們離開的路線。所以,他一定要帶阿況走。
我和曲靜好歹青梅竹馬了幾年,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曲靜什麼脾氣,我差不多還是知道地。若我不留書信,他使起性子來沒準兒就把人殺了洩憤,我若留了書信,以他重情念舊地脾氣,肯定是不會繼續為難阿況的。何況,阿況根本就不想跟著姬檀走。他是個甘於平淡地人,知道什麼沾得,什麼沾不得,剛剛不與姬檀同席吃飯也是出於這種顧慮。
外邊還站著不少侍衛,我沒有正面駁姬檀的面子,只是推辭道:“屋裡還有一位姑娘呢,跋山涉水何等辛苦,姑娘家也未必跟得上。”
阿況也連忙說很是啊很是啊,咱就留下好了,你們走了我馬上就搬家。
姬檀還想說什麼,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他就閉上了嘴,默許了我的決定。
哪曉得阿潤卻在這個時候蹦了出來,我看見她手裡抓著一個小包袱,身後揹著一個大包袱,漲紅著臉擠進了灶屋,很堅決地宣佈道:“我跟得上!我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山裡長大的獵戶女兒,別的不會,就是會走路。我要跟你們一起走!”看的卻是站在我身邊的姬檀,清甜美麗的小臉上帶著一種我看不明白的嬌羞。
阿況急得臉色都白了,怒道:“阿潤!你給我回屋去待著!”
兩兄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吵了起來……我搖了搖頭,扯著姬檀一起回了堂屋。
他還算老實,沒有聽見阿潤的話之後就立即跳出來,說要帶他們一起走。走,還是不走,那得阿況與阿潤自己做決定。我不覺得跟著姬檀走有什麼好,他是皇帝,還是個帝位搖搖欲墜的皇帝,坐不穩江山的話,跟著他的人得一起倒黴,就算坐穩了江山,伴君如伴虎的說法難道是玩笑?在山間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