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若龍吟似地清嘯,恍似天外飛來,直如當頭捧喝,令人聽了,神清氣靜,心頭一震。
接著一條灰影,宛如巨鳥凌空,飄然下降。
來人雙足方一沾及窗簾,寬大的袍袖輕輕一拂,一股凌厲絕倫的勁風,已向脫得只剩內衣內褲的女子擊去。
那女子驟遭此變,驚駭萬分,雙掌疾吐,同時嬌軀藉勢飄退丈餘。
她雖驚懼於來人功力深厚,但平素嬌縱任性,為所欲為,何況眼看到嘴的肥肉,被他所阻,當下,花容慘厲,杏眼圓睜,嬌聲叱道:“姑娘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破壞姑娘好事?”
嶽霖這時已然睜開雙眼,向來人望去。
只見來人年約四十餘歲,丰姿俊朗,一襲青衫,衣袂隨風飄擺,益顯得超塵絕俗。
他向那女子望了一眼,冷冷地道:“不知死活的妖孽,還不給老夫快滾!”
那女子為他威勢所懾,啜嚅地道:“我……就憑這句話麼?”
來人這時已跨入樓內,聞言一聲冷笑,道:“哼哼!就是七巧婆在此,同樣地叫他滾,老夫數十年不開殺戒,惹得我老人家性起,就有你的苦吃一一”
那女子見他一語道破自己師門,淫威頓斂,又聽他自稱數十年不履江湖,但看他外表,不過四十許人,莫非他已練至“反璞歸真”之境,真若如此,那還是早走為妙,不然,絕難討得了好……
他心念一決,不再遲疑,一邊抓起衣衫,胡亂穿著,一邊不住向他上下打量,口中說道:“你既然說此大話,可敢報上名來?”
來人聳聲狂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三十年前,南海故人,當於三年內前往還清舊賬。”
一語方罷,立時面罩寒霜,雙目精芒四射,寬大的袍袖微然向外一揮。
雖然其勢極為緩慢,但那紫衣女子,卻感到一股威猛無儔的勁力,如山湧到,不禁又是一驚。
她雙足一點,藉勢向外飄退,同時說道:“好!姑娘記著你,此仇必報——”
話落,人杳。
那人待她走後,緩步來至嶽霖身前,先自懷中取出一隻翠玉小瓶,傾出兩粒純白丹藥,送入嶽霖口中。
片刻之後,嶽霖腹內忽然一陣“咕嚕嚕”嗚叫,臉上紅雲漸退。
那人見了,頒首微笑。
他緩緩踱至窗前,遙望旭日初昇,金光燦爛,大地復甦,萬物向榮,不覺有所感觸,喃喃自語道:
“神造萬物,何其奧妙,可是……唉!‘七巧門’、‘七仙女’,喪德敗行,毀了多少善良子弟……真是罪不容誅……”
又過片刻,他忽然想起身後的少年,不禁回首一望,但見嶽霖依舊倒臥原處,毫無動靜。
他雙目微蹙,心中暗暗稱奇。
於是,急步來至嶽霖身前,俯下身去,仔細察看。
半晌,他驚呼一聲:“啊——”接著,面色突變。
那中年人驚“啊”一聲之後,搖首自語道:“想不到‘七巧’門下,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是毒如蛇蠍,為達目的,施用如此卑下的手段。”
說著,他面色凝重,又自懷內取出一個粗如姆指、長約三寸的小竹管,倒出四粒色澤烏黑的丹丸。
他輕輕撬開嶽霖牙關,將丹丸送入口內。
然後,盤膝坐於嶽霖身側,伸出手掌,按在他“百雁”穴上。
他凝神斂氣,運功調元。
他要憑自己數十年的內功修為,將嶽霖體內那奇淫無比的藥力驅散。
嶽霖臉上雖然紅熱已褪,卻見他雙日微合,牙關緊咬,似乎正在忍受著一種酷刑的煎熬。
忽然,他感到一股熱流,自“百雁”穴緩緩湧入,與體內那種燥熱難當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