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連他們的陵墓也要一起推了。
景帝重重地喘息了兩聲,平復心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已經變成了愧疚。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低聲道:“阿離,大哥對不起父皇,更對不起你。”
一個帝王要低頭認錯,需要很大的決心,景帝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做好。
既沒有達到父皇的期望,又沒有給到弟弟一個安穩的大後方。
“江南如此,世家如此……不管是馬元清也好,桓瑾也好,明明都是朕一手提拔的,可他們卻完全不堪一用,甚至都不能相信!”
他不想重用世家背景的官員,增加他們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結果把馬元清他們這樣出身微末、跟世家沒有交集的能宦提拔起來,他們卻對他的能臣忠臣動手。
儘管厲王跟他不在同樣的環境,但他能理解皇兄無人可用的痛苦。
無人可用,就意味著再多雄心抱負也無法施展。
他於是安慰道:“這次江南之事,皇兄派出欽差付大人肅清的雷霆手段,我都聽說了。很多良才都因為這件事而受到鼓舞,這次科舉取士人數之多,正說明了這一點。
“皇兄,天下歸心,要的是一個合適的契機,那些曾經離朝堂而去的人都會再度回來。臣弟在歸來途中遇到了一位高人,聽取了他許多取吏治世的理念,都是應對世家之策,等改日臣弟再與你說。”
無人能夠安慰的景帝在他面前放鬆下來,漸漸找回了往日的鎮靜:“好。”因他提起楊副將,便問道,“太醫去會診了,怎麼說?這種出現在邊關的疫病有解決之策嗎?”
厲王沒去糾正疫病跟中毒之間的區別,只是遺憾地搖頭:“沒有解決之策,哪怕集合太醫院之力,也救不回楊副將。至於邊關那邊,暫時遠離那一帶就沒事,之後會有辦法的。”
畢竟有跟神醫遊天系出同門的高人在,只要等時機合適,得他來投,這些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蕭應離對他很有信心。
他看著面前的皇兄,見到他眼皮的浮腫,不由得又想起在塔中那位高人所說的“皇帝的孩子不行”,於是開口道:“說起來,我那麼久沒回來,皇兄又給我添了多少侄子侄女?”
在他們往來的信件跟奏摺裡,景帝常常會提起自己新近又得了一個兒子或者女兒。
可是近幾年來,他卻沒有在聽到這樣的好訊息了。
景帝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沒有,後宮這幾年都沒有添過孩子。”
最小的八皇子是貴妃所出,已經好幾歲了。
想到這個孩子,景帝思索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沒有見他。
在江南之案爆出來以後,他對這個兒子也就沒有了從前的喜愛跟看重。
他轉身繼續向前走,厲王則忍不住皺起了眉。
以皇兄後宮新人增加的速度跟他的年紀,卻幾年都沒再有皇子皇女誕生,這意味著什麼?
……
大雪壓低松枝,堆積到一定程度的雪簌簌滑落,蒼綠的松枝又再重新彈回去。
在窗下梳理著十一月之後,京中要發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