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位置坐下,然後抬手示意她坐。
等到兩人都坐下之後,才是他們今天真正開誠佈公一談。
不等他提問,陳松意便道:“我知道殿下應當有不少問題想問我,不如由我先說,說完殿下還有什麼想問的,再問。”
蕭應離頷首:“好。”
說完,他便帶上了幾分期待地看著她。
於是,陳松意便從自己的身世開始,簡要地講述了一遍。
“我在京城長大,直到今年才知道我是被抱錯的,親生父母在江南。”
“我六歲那年就遇見了師父,從師父那裡學了許多東西,當我動身回江南尋親的時候,師父第一次給了我任務。”
……
重生以來她都做了什麼,這些在水潭邊跟師兄容鏡說過的話,她換了一種說法,又再跟厲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她總結道:“包括介入漕幫爭鬥,遇見軍師那一次,都是我遵從師命的結果。”
同當初在雲山縣,付大人他們“推測出”她身後有這樣一位高人的反應一樣,陳松意的主動說明,也令面前的厲王殿下對她的師父崇敬不已。
“這樣的高人身在大齊卻名聲不顯,直到不忍見生靈塗炭、戰火再起才出手——他老人家在哪裡?能否讓我與他一見?”
草原人背後都有那樣一個國師,他們大齊也有這樣的高人守護,實屬正常。
可惜,當他問起她師父的下落時,少女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師父入世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並沒有說過。
當厲王問起他是否跟草原人的國師立場相對,她也只能模稜兩可地說:“或許是。”
畢竟在邊關多時,他也沒有提過自己有個國師仇敵。
陳松意所能確定的是,師父專門培養了她的兄長,讓他在邊關補上了厲王留下的一部分空缺。
在這一點上,他們承接的似乎就是眼前的人保衛大齊的任務。
迎著他的目光,陳松意道:“我師父入世,或許是憐憫蒼生,而我只是他閒來教養的徒弟。”
——所以她不及兄長,更不及師父。
她認真道,“我遠不及師父,不能如他懂許多,但我平生所願,就是山河永續,國泰民安。所以,我願以此身供殿下驅馳,驅逐蠻夷,守衛河山,萬死不辭。”
秦驍蹲在高處。
在另外兩個方向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同袍。
在殿下跟陳姑娘在亭子裡商談的時候,他們就守住園子的各個方向。
一旦有人靠近便把人驅散,同時兼顧著看有沒有不知死活的眼線敢潛入厲王府。
秦驍還好,在濟州城跟著殿下見過一次陳姑娘。
今天,他又負責趕車,一起跟去了陸侍郎家見過她出手,滿足了好奇心。
可是另外兩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只在邊關聽過軍師說起她,並沒有機會真正接觸。
等到這位神秘的高人弟子現身,她跟殿下兩人說話,他們又要放哨。
高處的風挺冷,秦驍就看著他們兩個伸長了脖子,恨不能視線穿透了亭子周圍垂下的簾子,只無謂地仰頭揉了揉鼻子。
今天沒有月亮,京城的天空看起來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