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rdo;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樣的反應，他自己聽了都覺得荒唐。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為了一件事情這樣擔心過。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

可是這些自信，在如今的她面前，完全不復存在。

馮子期現在腦子很亂。聽過秦唐的問題之後，她輕輕搖了搖頭。

對於這件事情，對於這道單選題，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一邊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一邊是她愛的男人‐‐

最殘忍是這兩者無法共存。

秦唐明白她內心的糾結。

她幼年喪母，從小到大身邊就只有一個馮錚。

馮錚對她也是真的寵，說一不二的那種。

如果沒有馮錚的保護，她也不會有這樣透明純淨的性格。

他們父女兩個人感情好，他見識過。

說實話，和馮錚比，他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ldo;你和他說了什麼?&rdo;秦唐從手邊抽了一張紙，給馮子期擦了擦眼淚，&ldo;別哭了，哭不能解決問題。&rdo;

聽完秦唐這句話以後，馮子期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抬起手來，和秦唐說了下午的事情。

&ldo;爸爸說……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的話，以後都不要再去找他了。&rdo;

秦唐嘴唇掀動，聽不出什麼情緒：&ldo;嗯，選擇權在你。&rdo;

他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

這樣的心理建設，之前已經做好了。

他逼著她做了太多次選擇，所以這一次，直接把選擇權交到她手上。

他後半生確實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了，這樣捆她在身邊，對她也是不公平的。

這絕對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無私的一次決定。

&ldo;秦唐……&rdo;聽到秦唐這麼說，馮子期又開始哽咽。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ldo;你不要我了，對吧?&rdo;

&ldo;蠢。&rdo;秦唐捂住她的眼睛，&ldo;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我只是說，把選擇權交到你手上。&rdo;

&ldo;那是你爸，是跟你血脈相連的人。&rdo;

末了，秦唐又補充了一句提醒她。

他這麼一說，馮子期又開始難過了。

這個選擇對她來說真的太過艱難，也太過殘忍。

恐怕，考慮一年半載都找不到答案。

&ldo;可是我誰都不想失去。&rdo;

沉默良久，馮子期終於對秦唐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ldo;秦唐，你去和爸爸道歉好不好?他肯定會原諒你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的……&rdo;

道歉?秦唐繃緊了下顎。

這輩子，除了馮子期之外，他沒和任何人道過歉。

&ldo;嗯，可以。&rdo;思索片刻，他還是答應了。

這絕對稱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反常的幾個選擇。

但是，為了馮子期，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猶豫，已經說明瞭她對他是捨不得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努力爭取一把?

當然，馮子期也沒有想到秦唐會這麼快答應。

她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