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分肯定,這些人必然和徽音有關,然而這些年他雖然慢慢鬆了對她的監視,可從未完全撤離過監視啊,一直未曾離開監視的徽音,又是如何能掌控這些人,且培植起這般的暗衛?錢從何來,人從何來,什麼時候訓練的,在哪裡訓練的?
一連串的疑問,充斥在康熙腦海裡,他這才開始正視徽音所說的明年的談判,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不管“來自後世”一事是真是假,他都已經觸及了一個莫大的危險,而且……這個危險,將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雄才大略的帝王,忽然間心情沉重了,他這大半生,還是第一次產生這樣不好的感覺,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
康熙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只是心中的惶惑卻益發加劇,此時的他還無知無覺,根本不曉得這僅僅只是個前兆而已。
……
雍郡王府裡,所有人已經小心翼翼快要一個月了,他們只知道西北院的側福晉進宮陪伴太后去了,歸期不定,而三格格纏綿病榻,雖有太醫時刻守著,情況卻好像不大好。這不,一向視三格格為掌上明珠的爺,居然從回京後一次也沒看過,恐怕三格格是不行了,爺怕傷心難過,才一直不去瞧的。
眾人聯想到在宮裡未歸的側福晉,不由得猜測,是不是喜歡側福晉的太后娘娘擔心三格格去了,會打擊到側福晉,這才宣了進宮,不讓回來的?
各種猜測紛紛而出,除了胤禛,即使是烏喇哪拉氏都信了這些說法,唯一心裡明鏡兒似的寧楚格,把所有的疑慮都咽在肚子裡,只管好好照顧剛滿一歲的瓔珞,便是跟貼身的奴才也一個字沒說。
就在這種情況下,恆郡王攜妻來訪,胤禛親自待了客。
前院正廳裡,胤祺和雅茹向胤禛行了禮,各自落座後,有奴才上了熱茶。
主位上的清俊男子右手扣在桌面上,端坐在那裡望向下首的弟弟、弟媳,神色清淡無波,黑眸澄亮微暖,周身一層冷冽之氣,偏又優雅雍容,可是出眾無比的尊貴之人了。
胤祺也不拐彎、避人,直言來意:“四哥,聽聞玲瓏病了,我們都掛心不已,便想來探望一二。”
雅茹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的意思。
胤禛眼神一閃,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等屋子裡的奴才都退下了,他動容地看向那夫妻倆,有些感激地開口,“你們有心了,五弟,這份情我記下了。五弟妹,勞煩你跑一趟了,代我跟顏顏傳句話,告訴她‘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光後悔有什麼用,正經地想辦法處理才是。’五弟,你和我去書房吧!”
胤祺和雅茹對視一眼,皆明白了。
雅茹起身行禮:“四哥放心,這話一定帶到。”
胤禛神情一頓,又補充道:“顏顏那兒的人……不,算了,她定也是心裡有數的。五弟妹,你且去看她吧!”本想提醒說避了人再傳話,可一想到顏顏身邊的人都是徽音挑的,加之還有暗中守著的人,就覺得多餘了。
胤祺向自家福晉點了點頭,轉頭道:“四哥,咱們去書房吧!”
“嗯。”胤禛起身,引了這夫妻倆踏出待客廳,叮囑了蘇培盛帶五福晉去顏顏那兒,自個兒和五阿哥向書房走。
書房裡燒著個不旺的碳盆,卻暖融融地透著股子舒適勁兒,胤祺跟著進去,心中不由得納罕。胤禛隨後跨過門檻,掩好門徑直走向安放好的軟榻,取了兩個杯子斟了一直煨在小爐上的梨花釀。
“五弟,為了不給你添麻煩,便陪我飲上幾杯吧!”胤禛遞過酒杯,唇角淺淺地勾著。
胤祺有些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酒杯,端過來小酌一口後,奇道:“四哥,這杯子可是汝窯的天青釉?這酒,又是何處來的,口感可是不凡啊!”
胤禛坐到軟榻上,視線移向手中的酒杯:“是天青釉,你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