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案?”
陳永鵬愈發傻眼了,他原是想強行栽贓焦順拿了自己的玉佩,當著眾人恥笑這貪鄙奴才上不得檯面。
誰成想一照面,焦順竟就要把事情鬧到順天府去,還把那玉佩說成了什麼‘太祖御賜至寶’。
有心解釋一下吧。
可方才自己已經認下是御賜之物,卻怎好再當眾改口?
但若是不解釋,任由焦順把事情捅到順天府,那順天府又當真以為是‘御賜至寶’遭竊,全力偵查起來,這自導自演的把戲又該如何收場?
正騎虎難下,卻聽焦順又揚聲道:“司務廳上下人等,立刻到院子裡聚齊,本官數到十,若有拖延不從的,便視作嫌犯交由陳主事處置!一、二、三、四……”
眼見司務廳的官吏、書辦、雜役,都從四下亂糟糟湧出,陳永鵬愈發的頭大,忙扯住焦順問:“焦大人,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八、九、十!”
焦順不慌不忙的報完數,然後假意壓低嗓音,用周遭可以聽見的音量道:“陳主事帶著這麼些人手,氣勢洶洶闖進衙門裡,想來必是篤定賊人就在司務廳內,既如此,自要防著他們狗急跳牆,趁機掩藏甚至毀掉那御賜至寶,故此下官才要將他們集中起來看管。”
頓了頓,又十分認真的道:“等順天府的人到了,再由他們將昨夜曾來過衙門的,也都全部押來審訊——為了防止賊人託親友銷贓,最好把今晨曾與他們接觸過的親朋好友,也一併拿來審問!”
“這、這也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吧?”
陳永鵬方才氣勢洶洶找到司務廳裡,巴不得鬧的越大也好,最好工部上下都來圍觀自己羞辱焦順。
但眼下……
他卻反而擔心事情鬧大了無法收場,只能硬著頭皮勸解焦順道:“若真是衙門裡人偷……藏了那玉佩,還是家醜不可外揚的好。”
他甚至都不敢說‘偷’字了,臨時改成了‘藏’。
“這怎麼成?!”
焦順卻是一臉的正氣凜然:“御賜至寶,怎能等閒視之?!如今既是我在這司務廳裡當值,那自焦某以下,必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陳大人、給齊國府、給太祖爺一個交代!”
什麼至寶、什麼交代!
那就是個普通的玉佩罷了!
陳永鵬一張臉漲的豬腰子彷彿,心下百般後悔不該誇大其詞,以至被焦順捏住了痛腳。
面對焦順再三的催促,他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也、也未必就是遭了賊,或許是誰撿了去,又或是我不慎落在了偏僻處。”
現如今,陳永鵬已經不奢望再拿這事兒栽贓焦順了,只想著趕緊結束這一場鬧劇,免得真被焦順告到順天府去。
焦順心下得意,面上卻露出詫異之色:“陳主事的意思,是要先找一找?”
“對對對,先找找、先找找!”
陳永鵬滿口迎著,同時朝身側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當下就要帶著齊國府的人四處‘搜尋’玉佩。
“且慢。”
誰知焦順卻又攔下他們,吩咐道:“去灶上弄些細煤灰來——若不夠細,就儘量砸碎些。”
說著,又向陳永鵬解釋道:“為免賊人渾水摸魚,偷偷把贓物丟擲來脫罪,咱們先找幾個被搜過身的,拿簸箕在各屋裡把煤灰揚勻了,然後再派幾個身上乾淨的去搜——若果真找到了,也千萬不能直接拾起來,速來請我和陳大人過去驗看,瞧那上面可有灰塵,周遭有沒有異狀!”
這狗奴才怎恁多的花樣?!
陳永鵬原本紫漲的臉龐,一時又陰沉的鍋底彷彿。
他方才就是想讓手下隨便選個偏僻處,謊稱找到了玉佩,結束這一場虎頭蛇尾的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