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傢俬房菜館交給她,另外每月按時給她打款。
孫靜訓沒有主動聯絡過王晉陽,倒是王晉陽時不時打電話過來問問她和毛仔的情況。他一定知道關敦素在哪,但不告訴我,我不喜歡他。這就是孫靜訓對王晉陽的認知,雖然每次都會把毛仔的事情說得很詳細。哪天他要是不再打電話來,是不是說明敦素已經……孫靜訓不敢深想。
轉眼到了秋天,從秋分起,就一直下雨。有時候是豆大的雨點,有時候如輕煙般縹緲。秋雨與春雨不同,春雨總有忽然放晴的時候,一波一波的春雨把世界推入到繁花似錦的境界,越下越明朗,越下越清明。秋雨則悽惶多了,你什麼時候瞧見過一篩秋雨下來迎來雨破天青、虹橋乍現?從來都是烏雲蓋滿整片天空,深灰淺灰讓人不得開顏。一場秋雨過後就是降溫,什麼樣元氣滿滿的人呼吸了那樣的空氣都會變得憂鬱起來。
孫靜訓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沉,提不起腳,抬不起眼,翹不起嘴角。可是體重卻在急速下降。毛仔咿咿呀呀與她說話,她看著毛仔圓鼓鼓的臉,做不出表情,給不了反應。最先注意到孫靜訓變化的還是耿阿姨,耿阿姨最近叫她時,她總是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耿阿姨找了個機會,對孫靜訓說:“妮兒,最近心裡煩著吶?”
孫靜訓照例是沒什麼反應,過了半晌,才開口說:“有些不舒服。”
“咱有啥事別悶在心裡頭,往開裡想,你要不嫌棄我,跟我叨叨也行,大姐啊也是過來人。”耿阿姨最後一句帶了哽咽,孫靜訓轉頭看向她。“我家那口子過世頭一年我這心裡也是沒著沒落的,”
孫靜訓別過頭去,她想去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建議她轉精神專科。
醫生症斷為中度抑鬱症。
孫靜訓提著醫生開的百憂解在小區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孤苦無依”這個詞在她腦海裡盤桓不去,但如果她是孤苦無依,毛仔就毫無活路了。她深感絕望,彷彿溺水了四周卻連一根稻草都沒有。
☆、第 24 章
孫靜訓決定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她無視所有消極的情緒,任由它們在全身蔓延滋長。她把私房菜館交還到林克念手上,每天吃兩次鈣,早上出去晨跑,聽歡快的音樂,看相聲,看喜劇。雖然她感受不到。
頭兩個月非常難熬,百憂解費不但沒有緩解她的病情,反而有加重她的抑鬱。醫生建議她入院治療,她說她需要想一想。還沒有人知道她得了抑鬱症的事,只有耿阿姨對她濃重的黑眼圈和一直沒有上去的體重表示擔憂。熬過頭兩個月,接下來的半年情緒就平穩了很多,孫靜訓已經可以正常交流,如果不在意細節,幾與常人無異。
這是她一個人的戰爭。
不知道敦素那邊可好?王晉陽再打電話來,孫靜訓都讓耿阿姨幫忙接,她怕王晉陽聽出來她反應遲鈍。
在孫靜訓拒接了幾個電話後,王晉陽上門了。
那天孫靜訓剛跑完步回來,打算帶毛仔出去遛彎。門鈴響了,耿阿姨從貓眼裡看是王先生,沒有問孫靜訓就開了門。
王晉陽看見孫靜訓呆住了。幾個月不見,孫靜訓瘦成了皮包骨,抱著毛仔的手背上靜脈粗暴地顯示著自己的走向,黑了許多,但黑眼圈還是清晰可見。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半垂著眼皮,看不出以前的一絲光彩。
“怎麼搞成這樣?”
孫靜訓把毛仔交給耿阿姨,“耿阿姨你帶毛仔去玩一下吧。”
又給王晉陽倒了一杯水。
“你身體不好?”王晉陽又問了一遍。
“失眠。”孫靜訓簡單地說了一個詞。
“應該去看看醫生。”關敦素很擔心你。其實每次王晉陽與孫靜訓打電話,關敦素都在旁邊聽著,這次王晉陽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