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連稱不敢。一旁的楊嗣昌卻是心頭一凜,剛剛的推斷頃刻間倒塌。看來這朱平安甚是得皇帝喜愛,由此看來,將其安置到山東卻並不是那麼簡單了。
崇禎皇帝這才站起身,起駕回去歇息。
在這乾清宮中呆了一個多時辰,內襯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浸透,就連雙腿也是痠痛難當,在朱平安看來,這當廷面聖,竟然要比在戰場上搏殺更為辛苦。
朱平安跟在眾人的身後,在乾清宮大殿外,恭送皇帝離開,這才長出一口氣,剛要跟隨著大隊出宮。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回身一看,卻是剛剛在崇禎皇帝身後的侍立的那名品級不低的中年宦官。
寬寬的額頭,細眉長目,身形微胖,臉上掛著微笑。朱平安一愣,但曹化淳卻是回身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隨即快步離開。
“王公公!可是叫下官?”剛剛的交談中,朱平安已經知道了王承恩的名字。心知這邊是跟隨崇禎皇帝走到最後的唯一一個人,因此心中對其也是感佩莫名,施禮說話時也是格外的恭敬。
“朱大人客氣了!奉陛下的旨意,這次封賞還有些話,要對大人交待清楚,請朱大人隨咱家到值房一行!”
朱平安不敢怠慢,便隨著王承恩來到了乾清宮不遠處的值房內。一進值房,王承恩便吩咐心腹將值房看護起來,等閒人等不得靠近,這平白的讓朱平安也緊張起來。
王承恩看看朱平安的表情,不由一笑,親自倒杯茶遞到朱平安的手中。“大人不必介意,只是因為咱家接下來說的這些話事涉天家機密,又是奉了萬歲爺的旨意,不得不小心從事!”
看著朱平安不明所以的樣子,王承恩聞言寬慰了幾句,在朱平安的對面落座。“敢問朱大人,對這次陛下的封賞可是滿意?”
朱平安一驚,趕忙起身回話,“公公說的哪裡話,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這次蒙皇上恩裳,下官一躍成為二品武官,心中怎能不滿意呢?”
王承恩笑了笑,“恕咱家直言,依照大人此次的軍功,只得一個副總兵的官職,的確是有些虧待大人了。”
朱平安連忙想解釋一下,但王承恩卻將其按坐回椅子上。“大人不必忐忑,這不是咱家的意思,而是陛下要咱家轉告大人的話。這些話在朝中文武面前萬萬不能提及,所以只能出得咱家口,入得大人耳!”
“陛下也知是薄待了大人,但就因為大人是宗室,所以這山東的差使必須由大人前去才最為合適!”
朱平安一臉迷茫。
“實不相瞞,大人父子兩代都是我大明的忠臣,陛下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在此次朝會前,陛下便已經得知了大人的真正身份,之所以沒有責罰,便是體會到了大人父子的無奈和苦楚。由此也想到將這件差使交由大人去辦!”
朱平安聽得越發的糊塗了。搞了半天。崇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交給自己的又會是什麼差使,和去山東上任有何關係呢?
王承恩看出朱平安的疑惑,當下不再解釋。而是取出了一份大明地圖展於桌上。
“大人請看。這裡是登州府。這裡是威海衛,威海衛與登州府連成一線,牢牢控制著山東南部的海岸線。”
王承恩一笑。臉上帶了些考究的意味,“咱家想問問大人,登州與威海衛和天津衛隔海相望,之間如果跨海橫渡,需要多長時間呢?”
這個朱平安還是瞭解的,“回公公的話,順風航行的話,大概兩天,如果逆風而行,不過四天的時間!”
“那天津衛至京師呢?”王承恩緊接著問道。
“車馬不過一天的行程!……?”朱平安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好像察覺到王承恩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什麼,但又抓不到重點,這就樣隱隱約約,雲籠霧罩,一時間額頭上滿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