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卻是給陳新甲玩的這麼一手給驚呆了,“怎麼這崇禎年間便有了這打白條一說?不想竟然給我遇上了!”
直脾氣的楊廷麟自然受不了這等閒氣,當即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堂堂一部部堂,怎麼也耍這種手段,無糧無餉,讓士卒如何用命?”
孫世康卻是一張臉漲得通紅。平日裡他都是埋首於輿圖、勘測之中,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差事,想來總是沒人願意來做這樣的惡人,因此才派了他這個平素裡只知做事的老實人過來。明知道兵部此舉欠妥,卻是無從解釋,只得紅著臉聽楊廷麟嚷嚷。
看著孫世康發窘的樣子,朱平安心裡雖然不痛快,但也知道這事情不應該怪到他的頭上,當下連忙勸阻了楊廷麟。
陳新甲這一手雖然有些陰毒,但眼下再找他去鬧也是無濟於事。大明如今的財政狀況千瘡百孔,朝野之間誰人不知。王品押運進京的五十萬兩白銀,在崇禎的懷裡還沒捂熱,就被兵部和戶部聯手支應了三十萬兩去。總算勉強支撐了關外的洪承疇大軍。即便是如此,關外每日裡請求撥銀撥糧的奏疏還是如同雪片一般飛來。
洪承疇的戰略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層層推進,一步步的壓縮清軍活動的空間,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點點的蠶食清軍的有生力量。崇禎皇帝也深以為是。
但目前的財政狀況卻是根本無力支撐這樣的戰略實施。陳新甲已經在朝議上鬧騰了好幾次,強烈要求皇帝下達詔旨,命令洪承疇速戰速決。皮島李定國和朝鮮方面的動作倒是給了他藉口,言道佛郎機人騷擾清軍側翼,朝鮮也擺明立場要重回大明懷抱,清軍不得不抽調英俄爾岱兩萬大軍駐守義州,寧錦一線的壓力遠沒有當初的那麼大,此時正是進兵的天賜良機,一戰而下,可立不世之功。
這一點卻是朱平安沒有想到的,原本以李定國不斷侵襲清軍東側,便是為了寧錦的戰事,想不到如今卻成了陳新甲催促洪承疇進兵的藉口。
看來寧錦的戰事的走向還是沒有擺脫歷史的糾纏,一旦洪承疇承受不住壓力決定於清軍決戰,那勝算可是瞬間會跌到谷底的。如此看來,如今能做的,便是最大程度的消耗清軍的軍事力量,亦或者便是儘量挽救被圍困的明朝大軍。
現在這中局面,朱平安只能去找周延儒訴苦,儘量籌措一些軍糧餉銀。雖然目前的山東軍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但這種情況最好還是不要讓別人察覺到。
勸了好一會,楊廷麟總算平息了怒氣,連帶著孫世康都鬆了一口氣。雖然只見過一面,朱平安卻也直到,孫世康這個人是個老實的讀書人,言辭雖然寡淡,但著實是個諄諄君子。
言談之間瞭解到,孫世康自幼父母雙亡,便是由孫傳庭夫婦撫養長大成人,科舉高中之後,因為名次不理想,因此沒有直接入翰林院,而是在兵部任職,在職方司一呆便是八年的光陰。大明朝官員的薪水稀少這是有目共睹的,不少在清水衙門任職的官員也確實過得甚是艱辛。
孫世康雖然任職兵部,但卻掌管著職方司無人問津的輿圖勘測、繪製的工作。天啟朝末年,宦官亂政,崇禎繼位時少不得一番腥風血雨,職方司的輿圖也在混亂中被付之一炬。因此,崇禎初年便開始有意識的恢復這些輿圖的重新繪製編纂。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這八年間,孫世康走遍大江南北,專心致力於這項差事。以至於現在將要到而立之年,卻依然沒有成婚,自己也是孑然一身。讓孫傳庭也很是頭痛。
一說起這個,朱平安卻是來了精神。眾所周知,如今大明朝最精密的各省輿圖都在兵部職方司,如果能擁有一整套這樣的地圖,那日後行軍用兵可是如有神助。於是朱平安旁敲側擊的試探孫世康,看能不能透過他複製以他這樣輿圖出來。
但孫世康卻是很為難,兵部的輿圖只有當戰事將起之時,由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