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劍作無形屏障,環繞自身,將四人抵擋在三步之外。
一襲雪白絲袍,袍袖襟邊以金線繡出的九章龍紋,伴著七星龍淵,隨著高演飄逸的身姿,如長龍游躍在四人之間。
其中一人,全力而起,長劍如錐,直取高演後背。
高演嘴角輕笑,身形翻轉,凌空躍起。身後帶劍,劍光帶下殘陽光暈重重,未聽見骨折脆裂之聲,卻聽見那人狼嚎灌耳,手臂和長劍斷成數截,交錯散落一地。
高演騰空躍步再次立在巨石之上,看著刃上一滴慘碧沿著劍鋒遊走,緩緩滴下,微微嘆道,“仍有不足之處。”
其餘三人面露驚恐,停足不前,手心漸漸滲出冷汗,望向高演。
高演孤潔的傲立身姿,宛若梨花立在巨石上,衣袍翻卷如浪,恍若謫仙。
劍作龍吟嘯九州,青光寒芒破蒼穹。三人看著高演手中的長劍,是逃還是走,心神未達默契之時,高演已然凌空,劍光逼近三人。
三人立收心神,預備迎戰,卻見高演身形斗轉,灑然浮空而去,落在玉清身後。揚起長鞭,策馬離去,留于山谷間傳來回音,“仲廉,這裡就交給你了,速戰速決。”
如此貼近他的胸膛,心中狂跳不已,恍惚間想起霍仲庭,一年了,他可好,“去哪裡?”
“先上山再說,”高演聲音輕輕悠悠,柔軟如綿,“怕麼?”
玉清只覺得耳根發熱,頭低的不能再低,輕輕搖頭,“有你在,我不怕。”
殘陽漸漸隱退,雲雀掠過灰濛濛的天空,不消片刻,天空中最後一縷餘暉也消失在濃濃的黑幕之中。片片行雲著蟬鬢,纖纖初月上鴉黃。山頂上,微弱的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
秋風乍起,漸有涼意,玉清雙臂環抱,猛然覺得肩上一熱,卻見高演的風氅已落在了她的身上,“謝了。”
“不用,”高演嘴角噙笑,“這件風氅雖不及太子的那件華貴,但禦寒效果都是一樣。”
“你怎知效果一樣,”好端端的心情,被他這麼一說,有些氣惱,“自然是華貴的衣服要暖和些。”
高演淡笑,雙眸漸漸徹亮,似將這天地間所有的月光聚集在眼底深處,“自是如此,你就先將就些,以後,定讓你披上更華貴的衣服。”
比太子更華貴的衣服,就是天子的衣服,他想要那個位置,“行,我就將就些,慢慢等你那件更華貴的衣服。”
高演感激深笑,片刻之後,一道深邃的目光投向濃濃黑夜,目光深處是另一個廣袤夜空,“放心,應該不用很久。”
玉清抬眸看他,不用很久?太后雖已崩逝,可皇上還在,皇上之後還有太子,如何取而代之,除非弒君。
“不是我,”高演明白玉清眼中的疑惑,“奪親之仇已報。”
“那他為何染病?”
“酒能怡情,也能傷身,”高演淡淡而言,目光中冷冷清清,“他是飲酒過度所致。”
當今皇上嗜酒如命,她也有耳聞 ,“無人勸阻麼?”問完,自己呆呆一笑,誰會勸阻呢,又有誰敢勸阻。
□□皇帝駕崩之後,皇上殘暴之性漸露,太后在世時,尚知收斂,現在太后也已崩逝,無人再敢逆他的意思,兇殘之性完全暴露。聽聞每日早朝,常置鍋鋸於大殿之上,除親信大臣之外,群臣稍有言辭不慎,便被肢解於鍋內。
皇上百年之後,太子就會承繼大統。高演若是登上皇位,他會如何處置太子,玉清心中怔忪,不敢再想。
看著周邊墨色天幕,似有野獸隱藏在天幕之內,隨時出沒吞噬獵物。
寒意驟起,從四面襲來,玉清尚未回神,身子已被高演凌空攬起,眼前一道劍光掠過。
五步之外,兩人剛剛落下,四道劍光匹練般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