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我雙指自她的脊骨拂下,感應著她的血脈與骨骼、外氣與內息,半刻後收手自幔帳而出。
“她只有仙獸之血脈,卻無仙獸之修為與形體,”我對沉璧道,“這有點奇怪。”
沉璧撫著下頜沉思道:“這種現象,或許她並非仙獸,而是仙獸後嗣。”
“仙獸後嗣?”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仙獸後嗣難道不也應該是仙獸麼?”
“是仙獸與凡人的後嗣,”他說道,“而且並非第一代,否則不會只遺傳到血脈而沒有絲毫天賦修為。”
原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也並非沒有線索,可以透過晏珺詢問她祖上之事,仙獸壽命綿長,若無意外,不會輕易死亡,或許尚存在於這個世間。”沉璧繼續道。
雖然我們可以如現下一般在深夜將其他人都弄暈再向晏珺問話,但我們都覺得如此實在太失禮,晏珺十有□□會以為我們心存歹意,從而不肯配合。天界並非沒有抽取記憶的法術,但這法術需要高深修為作為基礎,小心翼翼進行,若是一著不慎,被抽取記憶之人便會變成傻子甚至死亡,沉璧為煉製法寶修為大損,而我的修為顯然還不到火候。
作為一個剛小產的太子妃,晏珺身旁無時無刻沒有人伺候,我們觀察了她一日作息,都沒有尋到露面的機會。我倒是察覺出她的憔悴與憂鬱,她整日都不太說話,只有太子問話時才答覆兩句,我幾乎不能相信這是當日嬌蠻活潑的少女晏珺。
所謂“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既然找不到談話的機會,便讓晏珺給我們安排。我主動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傳訊與晏珺道:“晏珺,我是千傾,我有事想問你,能否請你安排一下,如果可以,便驅散隨侍之人,我即刻現身。”
此時晏珺正在軟塌上休憩,乍聞此聲,驀地一驚,但很快便鎮靜下來,微微頷首,對隨侍的宮女道自己想小睡片刻,不希望有人打擾,令她們退下。
看著宮女掩上房門後,我便顯出身形來,這在晏珺面前並非初次,故以她並不驚詫。沉璧認為身為男子貿然出現在女子閨房太失禮,並未露面,只是為房間設下結界,使房中聲音無法傳出,且若有旁人靠近,便會念及其他要緊之事折返。
“你想問什麼?”晏珺蒼白的臉,聲音也是淡淡的,對故人的到來毫無情緒。
我對她的態度並不介懷,只道:“我們想詢問你祖輩之事,可否告知我們你母親的姓名家世?”她的父親自是晟陽侯,但母親據說在她幼時便病逝。
晏珺盯著我,防備地反問:“你要知道這個做什麼?”
我說出準備好的說辭:“我們感覺到你身上有我們一個故人的血脈,料想那個故人應是你祖上之人,故以向你詢問。”
晏珺柳眉微蹙,“故人?我母親祖上之人俱已仙逝。”
“我們那位故人並非凡人,安排假死並非難事,如今應當尚存世間,”我說道,“你身上繼承了它的血脈,所以自幼體魄強健,毒素難侵。此次若非你的血脈消融部分劇毒,你早已身亡,而非僅僅小產。”
隱去身形的沉璧在身後默默地碰了碰我,意思是我講得太多了。唉,我不過是對她生出惻隱之心,所以才透露一二罷了。
她不可置信般地瞪大了眼,隨即又苦笑著流淚道:“我倒寧願死了算了,難怪御醫在我身體中檢不出毒素,沒有證據,他們都只能當我不小心……”
我正想安慰她兩句,不料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你如此神通廣大,能否告訴我究竟是誰給我下毒,這算是我告訴你們我母親家世的報酬罷。”
這巍巍深宮果然能使人改頭換面麼,她已經懂得利用自己手中的籌碼與我交易,若是從前,只會直接命令我告訴她吧?但我只能愛莫能助道:“此事我們確實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