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倒是很守信的沒把趙惜的事講出去。阿奴將契約的事情告訴劉暢，他詫異道：“才兩成，爺收個店鋪起碼要四成。”

阿奴斜眼看他：“別太貪心了啊。這種技術實在是成本太高了，一開始只怕還會賠本，再說你名下店鋪無數，還差這一兩間？”

“那不一樣，我沒有涉足書鋪這一塊。”原來大石等人都是市井無賴，根本不識字，他一開始都是經營賭場之類的邊緣行業，對於“書”這個發音敏感之極，怎麼肯去經營書鋪。那以後產業壯大，書鋪的競爭激烈，大石看見沒賺頭，也就對文化領域撒手不管。劉暢自詡是儒雅君子，門下文人無數，手中的產呀卻沒有這一塊，總覺得是個遺憾，所以他才想接著這個機會插足印刷業。

阿奴想想：“何必那麼急，你先看著吧，萬一做得好要往大發展，到時候你再跟錢大叔談就是，多與些金銀，還怕他不答應？”

劉暢覺得有理，邊簽字邊問道：“書名叫西遊記，會不會太平直了一些？”

“那你認為什麼樣的書名華麗曲折？”

劉暢失笑，將筆一扔：“你都有理。好了，拿給那個姓錢的。也是，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西遊記好，朗朗上口，沈六郎文采斐然，你給我留五本。”

納達巖間峰哥等人調養的差不多了，便將他們都剃了光頭，裝扮成吐蕃喇嘛，偷偷夾帶在阿依族人的馬幫裡前往磨西。因為打著阿奴旗號，一路秋毫無犯。

趙惜則留下來，阿奴準備將她帶到沈青娘那裡。

享珠和果兒到的時候帶來了納達巖的平安信，見峰哥等人還算老實，對納達巖俯首貼耳，阿奴才放下心來。想這批大活人居然被騙的團團轉，覺得可憐又可笑。

阿奴安排阿羅留守，交代納布林看著他，不准他出么蛾子。納布林不答，眼睛一直暖著阿羅，阿奴喝道：“我知道你們都聽他的。不過萬一出事，我不能那阿羅怎樣，對付你還沒有問題。”

納布林還是看著阿羅，被留下滿心不高興的阿羅老大不情願的回答：“知道了。”

納布林才應允下來。

阿奴氣得倒仰，阿錯連忙又對著兩個耳提面命一番。納布林這回老實多了，連眼皮也沒敢抬。

阿奴冷哼：“我會交代劉暢和大石叫人盯住你們，別想搞什麼花樣。”

劉暢很巴結地送了一大批禮物給沈家，順便安排了一個叫范文瀾的年輕小校帶領五十名士兵護送阿奴等人。

春汛一到，阿奴和阿錯等人在小東門合江亭邊坐上劉暢安排的大船，四天後在彭山縣境內進入自灌縣北來的岷江，之後經樂山，敘府（宜賓），瀘州直達恭州（重慶），然後過三峽南下前往健康（南京），他們要在那裡下船先去看望劉仲和阿寶。趙惜也裝扮阿奴的侍女偷偷上了船。

一路上綠野平林，煙水清遠，普普一開始興致勃勃的跑前跑後，很快就厭倦了。直到在嘉州佛頭灘看見凌雲山大佛（樂山大佛），他才興奮起來。拗不過他，眾人泊船嘉州，在大佛面前遊玩了一番。此後普普食髓知味，每到一地便不肯呆在船上過夜，非要上岸遊玩不可。

第一百四十二節　水道難行

夔州驛館。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從窗外朦朧的晨光中，可以看見長江渾黃的水面暴漲。

“姑娘，姑娘。”阿蕾帶來的苗族侍女妮妮敲開房門，拿來兩支桃花，“這是普普小主子摘的，說給姑姑戴。”

“不得了，小小年紀已經學會採花了。”阿奴“嗤”地一笑，接過已經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花。

那侍女又說道：“昨夜長年（梢公的稱呼）來過了。”

“怎麼說？”

“說是水已經沒過灩澦堆五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