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只有不斷的崩壞和枯萎,所以這裡用來計算時間的最好辦法就是看虛空艦邊緣破碎的過程。西格爾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崩壞的區域逐漸接近“尖塔”為止。
他慢慢站直身體,命令能量體停止吸收能量,轉而開始緩慢釋放。大部分電漿線路都已經被破壞,但剩下的那些部分在得到能量後,還可以勉強工作。這對於抵禦虛空的侵蝕略有幫助,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他緩步走出能量球,徑直朝尖塔的方向走去。周圍的元素戰士早已消失,空蕩蕩的孤島上只有他一個人。到了這個時間,他無法判斷主宰是死是活,還有沒有能力回來復仇。他已經做到了凡人的極限,剩下的只能交給命運和時間。
他在廢墟中行走,然後停了下來,他看到了魔冢的殘骸。倒塌的通道砸到了構裝生物的身上,即便是鋼鐵的外殼也無法支撐千噸的重量。原本方方正正的盒子身體,現在變得扁平,細長的胳膊和腿扭曲著躺在一邊,黃色的機油流的滿地都是。
這不是西格爾想要看到的場景,儘管他在施展法術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不能說二嘟是一位殉道者,也不能稱他為“為了正義和善良而犧牲的勇士。”魔冢只是個無辜的人,被捲入了西格爾的戰鬥意志,被毀在了爭鬥之中。
停在這具屍體之前,西格爾就如同站在一片全然的黑暗之中,比虛空還要黑暗的地方。他想要哭泣。但卻沒有哭泣的感情——他已經在亡靈的狀態太久了。久到已經開始遺忘屬於生者的色彩。在黑白灰的世界中。骷髏精於計算、精於佈局,是最高明的棋手,他的視線中只有棋局,規則和智力是他的棋子。那些被移出棋盤的——感情——它是屬於生者的。
西格爾解除了亡靈狀態,讓心臟、血液重新回到自己體內。巨大的痛苦如山崩般撲上來,立刻將他壓垮,只能仰面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停。這是海量能量對身體的破壞。這是電漿改造遺留下來的症狀。不過西格爾應該感謝魔冢,因為正是它的死亡讓西格爾警醒,從亡靈狀態脫離出來。他任由自己被各種感情淹沒,沉浸在勝利的欣喜、失去的悲傷、想家的憂愁和虛空的寂寞之中,流淌的眼淚轉移了身體上的痛苦,。
哀悼進行了很久,直到比痛苦和悲傷更強大的情緒佔據了主動。西格爾的身體感受到這裡稀薄的空氣,也同樣感受到飢餓和乾渴的威脅,向他發出了訊號。求生的力量讓他恢復了清醒,重新站立起來。
西格爾拿出一片精靈餅乾。塞進嘴裡,然後喝了一口水。這讓他的身體和心靈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然後他拿出黑色匕首,一點點切開廢墟,將魔冢的屍體挖了出來。
用一塊金屬板製成了墓碑,上面用龍語寫著:“此地長眠著二嘟,一個魔冢,一個歌唱家,一個快樂而無辜的生靈。”
“虛空艦”上沒有泥土,所以西格爾無法安葬魔冢。虛空最終會吞噬一切,安葬的意義並不大。所以法師講墓碑放置在魔冢被壓扁的身體上,然後準備離開。
這時,西格爾突然想到,魔冢原本腦袋的破洞中有一塊炎魂晶,應該在能量聚焦透鏡法術中被吸收了。這就像是搶走了死人的東西,是不道德而且會受到詛咒的。西格爾拿出一截自己的炎魂晶,然後從那個洞中塞了進去。
“願你安息。”西格爾說:“這裡沒有神靈,靈魂沒有歸處,但仍願你安息,不要帶著怨恨。”
剛說完這話,魔冢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後他的手指開始顫抖。西格爾嚇了一跳,趕忙退開兩步。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保持最高的警覺,並把防護性的咒語迅速套在身上。
魔冢晃晃悠悠,但顯然是活了過來。他扭曲的外殼限制住了行動的能力,破損的眼睛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只有歪斜的嘴巴說著夢吟般的話:“頭好疼……”
西格爾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