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白霧中閃現,看起來時間很短。
很快這位大人就找回了他的車伕,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再次登上了馬車離去。
在白霧湧動的視野中,陳松意只看到他的馬車向著某個方向逐漸遠去。
她記下了周圍的建築細節,也記下了那輛馬車的標誌,準備在畫面消散時退出。
就在這時,曾經在濟州城外看到過的那四十九座高塔又再次閃現在她眼前。
濟州高塔,京城皇陵,相互交錯著出現,然後猛地消散。
畫面碎片化作光點飛濺,陳松意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等再睜眼時,她已經從白霧中退了出來,紙上的九宮再次映入眼中。
皇陵,高塔。
雖然陳松意不知道這位三品大員是誰,但他必定跟那個陣法有關。
她又想起自己剛剛所見到的皇陵。
除了在初見厲王的時候,在白霧裡看到擺放著他的戰甲跟靈牌的皇陵,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此地。
蕭氏的皇陵從一年前開始修繕遷移。
如今的皇陵正在東郊。
而這兩天她去了南邊跟西邊,就只剩下東邊跟北邊沒有去。
陳松意在桌前坐了片刻,沒有就此決定明天的方向。
她再一次推演起來。
方才在白霧呈現的畫面中,這位三品大員行事沉穩,不算太慌張。
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而他跟車伕都毫髮無損,這意味著現階段,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對他所做的還是威脅。
他們還在等他屈服。
這樣看來,這一邊的事或許還沒到自己該插手的時候。
還可以再放一放。
她分出那麼多身份,真正能用的卻只有她一個人。
只能先分輕重緩急,去最急的地方。
她再推演了起來,如果明日北邊無事,她就去東郊查探。
然而銅錢落下,卦象出來,她得到了結果指向——
“北”。
城北平民聚集,城外多佛寺,還有前朝遺留的土城,登高極望時,可見長河蜿蜒。
在秋日,亂葉飄紅,蒼山凝紫,是北城的居民賞景的好去處。
卦中不止給出了方向,還給出了一個時間。
未時三刻。
這個時候她就應該下山,在回城北的路上等著。
在這條路上,她看到的又是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風塵僕僕,不及前面掛著兩盞風燈的那輛精緻。
裡面坐著的人也不可能像前兩日的穎國公府、衛國公府那樣貴重。
但陳松意沒有因為這樣就被影響,卦象既然指向這裡,要她明日去,那她便會去。
她收起桌上的三枚銅錢,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這時候要是風珉或者小師叔在就好了。
……
皇宮。
宮門下鑰之後,三皇子才乘著馬車回來。
他的人先向門口的侍衛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然後,他又親自掀開窗簾讓他們看清了自己的臉,這才進去。
今日他本來不應該這麼晚才回來的,可是西郊的煤礦突然有一處塌方。
正好就發生在他巡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