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教導就已經提前開始。
由於他考校的角度太過刁鑽,又常在遊覽時出題,導致學生們一下船都下意識繞著他走。
唯有陳松意不在他的考校範圍內,往往下船遊覽,趙山長一轉頭就看到身邊只剩她一個。
等回過味來,他便同樊教習相視大笑。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下了船逮不到人,回了船上難道還抓不到他們嗎?
該作的題還是要作,批改完發回去,該改還是要改。
大齊的會試與鄉試相同,依舊是三日考試,以第一日的四書五經為重,但今上也重策論。
尤其是殿試這一關,要定下最終名次,策論十分重要。
趙山長對他們懷有不小的期待。
因此,他的題海攻勢也比他們參加鄉試的時候更加猛烈。
沒想到在路上就要開始頭懸梁錐刺股,所有人的面有菜色,就算是陳寄羽臉上也少了鎮定自若。
那個從縣學考上了舉人,沾夫子的光登上了書院大船的年輕人更是一邊跟著做題,一邊顫抖——
難怪滄麓書院是滄麓書院,別地是別地。
這樣高強度的訓練,睜眼做題,閉眼做題,還要模擬考試,就算是朽木也開竅了。
不過,他們在船上活動範圍就這麼大,不讀書做題其實也沒什麼可做的。
一開始眾人還能看看江景,吹吹風什麼的,可越到後面,他們就越待在船艙裡不想出來了。
因為船越往北去,給人的感覺就越接近深秋。
兩岸的山漸漸少了,秋意漸濃,江上的風吹在人臉上有了刀割的感覺。
哪怕穿上了厚秋裝,往外頭一站,也感覺風在往脖子裡鑽。
可以想象,如果等到十二月再動身,江上的風能有多割人。
這時候就顯出趙山長的經驗豐富,選擇十月初就動身。
如果十二月才動身,他們前面的那一段輕鬆都不得。
走到第二十日上,船抵達了濟州,一行人停下行程,住進了客棧。
不為旁的,只因下了兩場秋雨,氣溫驟降,加之水土不服,許多人都病倒了。
客棧的院子裡,咳嗽聲、噴嚏聲此起彼伏。
一位大夫挎著藥箱帶著童子從裡面出來,來到門邊,他停住腳步,對身後相送的樊教習跟陳松意道:
“無礙,就是風邪入侵,加上水土不服。我給他們各開了一副藥,都是年輕人,本源強健,藥熬了喝幾日就好了。”
他的診斷跟陳松意粗略地望氣看運的結果一樣。
這場風寒只是耽擱他們一陣,並不會傷及本源,也不會影響上京趕考。
“不過先生這一行人當中,病倒的都是年輕公子,倒是兩位先生跟這位小姑娘身體健康,很有意思。”大夫笑著道,感到有些稀奇。
樊教習也笑了起來,捋著鬍子道:“我們年紀大了,比不得他們身強力壯的,更注重養生,每日起來還打一套五禽戲,又不像他們一樣跑到甲板上去吹風,當然不會感染風寒。”
至於陳松意,她修習《八門真氣》。
雖然身形看著依然纖弱,但卻比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