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無仁、白費力氣……啊對了,這裡既然是角麗譙的老巢,想必大路小路你都很熟,要如何出去,那就靠你了。”
笛飛聲面上泛起一層似笑非笑的異光:“要如何出去,雲彼丘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李蓮花大笑,突然一本正經地問:“角麗譙關了你多久?一年?”
笛飛聲並不回答。
“她若不在你身上弄上許多肉瘤,彼丘寫信前來的時候,她多半就不會回信;若你身上沒有這許多肉瘤,即使她將你脫得精光吊起來毒打,遇到要事多半也會與你商量,說不定她根本捨不得折磨你這麼久……”李蓮花嘆道,“諸行諸事,皆有因果,若你不當她是個‘女人’,又把她歸為‘而已’,既不承她的情,也不要她的心,甚至連她的人都瞧不上眼,她又怎會在你身上弄上這許多肉瘤……”
“下去吧。”笛飛聲打斷他的話,語氣之中已帶了一絲冷笑,“讓我看看你那‘美諸葛’痴戀角麗譙十二年,在十二年後,可否還有當年決勝千里的氣魄。”
李蓮花微笑了,這微笑讓眉眼舒得很開,依稀便有些當年灑脫的神采:“他是他自己的,卻不是我的。”
笛飛聲抓住他手臂,一聲沛然長嘯,直震得青松松針簌簌而下,巖壁上碎石再度崩落,底下人聲漸起,各色煙花放個不停。笛飛聲便在這喧囂之中,縱身而下。兩人自十數丈上的青松躍下,身下是痴迷殿,身在半空便嗅及一股古怪的幽香。
李蓮花捂住鼻子,叫道:“開閘!”
笛飛聲一拳打破殿頂,縱身落地,殿內分放許多鐵牢,關著許多神志恍惚的黃衣人,笛飛聲屏住氣息,那破爛不堪的衣袖分拂左右,但聽一陣“叮噹”脆響,那些鐵牢竟都有幾根鐵柱應聲粉碎,鐵牢中的黃衣人便搖搖晃晃,猶如喪屍一般一一走了出來。
笛飛聲不等李蓮花開聲,踢開痴迷殿的大門,闖了出去,直到花園之中才長長吸了口氣,回過頭來,那些黃衣人有些已搖搖晃晃踏出了大門,不分東南西北地向外走去。
李蓮花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解釋:“雲彼丘給角大幫主設計了這些鐵籠,選用北海寒鐵。北海寒鐵質地堅硬,遠勝凡鐵,然而卻是極脆。將北海寒鐵拉伸做成如此之大的鐵牢已是勉強,受外力剛烈一擊,必然碎裂,角大幫主只精通琴棋書畫,卻不知道。”
此時那些宛如喪屍的黃衣人已遇上了總壇聞聲趕來的守衛,驚駭之下,雙方已動起手來。這群黃衣人在百川院地牢之中修煉久矣,武功本高,神智混沌,下手更是不知輕重,三下兩下便將守衛打死,引來更多守衛,圍繞痴迷殿便是一場混戰。
李蓮花捂著鼻子,此時他腳已落地,往一棵大樹之後便躲。笛飛聲見他猶如腳底抹油,躲得流暢之極,那閃避之快、隱匿之準、身姿之理所當然無一不堪比一絕世劍招,眼中一動。李蓮花躲了起來,笛飛聲轉過身來,負手站在花園之中,但見身側刀劍相擊,血濺三尺,魚龍牛馬幫已是亂成一團。
就在此時,遠處一棟庭院上空炸起一團極明亮的黃色煙火,顏色樣式與方才所放的全不相同。笛飛聲抬頭一看,眼角略略收縮,全身氣勢為之驟然一凝。那團煙火炸開,首先便看見花園中草木搖動,許多機關突然對空空射,噼啪一陣亂響,已是射盡暗器,歪在一旁。
許多樹木、花廊、牆壁上暗門洞開,陣法自行啟動,一陣天搖地動之後,但見整個殿宇群落四處騰起灰煙,竟是陣勢崩塌、機關盡毀!笛飛聲心頭暗驚——這等威勢,非久在幫中、深得角麗譙信任之人做不出來,絕非雲彼丘幾封書信所能造就,難道百川院對魚龍牛馬幫滲入竟是如此之深,自己與角麗譙竟真是一無所知。
2011…1…22 13:34 回覆
蓮葉
藍山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