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角的溫泉!
臘月二十三,順天府尹施世綸將狀紙並一應證據呈交內務府。內務府總管凌普接手此事,將犯人關押三日,罰銀三百兩後釋放。臘月二十七,施世綸呈密摺上。
凌普跪在廊下已有半個時辰,眼巴巴看著緊閉的房門。順天府尹轉呈的案子裡,狀告的就是他本家侄子果其遜。太子得知他將這個案子不了了之,狠狠地發作了一番便不再理會他。
雪下來越來越大,身上厚厚的裘衣也抵擋不住凜冽的寒風,凌普終於忍不住往裡面挪了兩步哀哀懇求道:“太子爺,奴才知錯了!奴才就在這兒跪著呢!您要打要罰奴才都受著,可千萬別憋著氣壞了自個兒!”過了一會兒,聽見房裡有輕微的響動,暗自得意間心想:總算出來了!面上仍是愧疚自慚之色,又挪到風口下抖著身子。
果然,太子開了門出來看到他跪在風雪下實在可憐,本想呵斥幾句的,卻又想到幼時多得他的細心照料,忍不住語氣一軟,溫聲說:“起來吧!以為你好生管教你那侄兒才是!”凌普連連稱是,恭謹謝恩後小心站起身。看著太子仰望著滿天飛雪,低聲道:“如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你卻這般恣意妄為,這是將我放在這風雪裡啊!”語氣淡淡,凌普卻從中聽出了冷意,急急跪倒:“奴才知罪!”太子卻親自扶他起來:“本宮身邊信任的人不多,你也不要辜負了我的信任才是!”
過了元宵節,凌普親自綁了侄兒果其遜上順天府。正月二十,太子呈摺子,陳馭下不嚴,自請責罰。此時,已是康熙四十七年。
聖躬(修)
元宵節那天,宮裡照例要賞燈。廊間簷下四處掛滿了流光溢彩的各色花燈。一些是內務府造的,還有些是王公貴胄敬獻的,花燈或是華麗大氣或是精巧別緻,引得一眾貴人主子讚口不絕。自入了冬就少出慈寧宮的太后也在眾人的簇擁下賞玩了半晌。
到底是上了年紀,就吹了這麼一會子功夫的風,當夜就著涼病倒了。小小風寒又惹來旁的症症,轉眼間竟臥床不起,隱有不詳之意。悠然日日侍奉湯藥,怕她病中寂寥,又多陪伴在側說話解悶,一天倒有大半時日待在慈寧宮。一直進了二月裡太后方漸漸好了起來。
這一日侍候太后歇下後回到聽風閣,宜妃已在花廳等候多時了。看著悠然消瘦的臉頰,拉著她的手憐惜地道:“瞧你這些日子都清減了!”悠然笑道:“正月裡大宴小宴的,哪裡會清減?!這幾個月宜姐姐忙個不停,今兒怎麼得空來我這裡坐坐?”
宜妃嗔怪地瞅了她一眼道:“知道我忙也不來幫幫我!你可是貴妃,這六宮事務你也該多留心才是。哪能都推給咱們?”悠然笑道:“姐姐們都是辦老差事的,我也實在不擅長這些!糊亂插手只會添亂罷了!再說,太后身子才方有些起色,說不得還要些時候痊癒呢!”
宜妃佯怒道:“你還真好意思撂挑子!知道元宵賜宴、各處賞賜、都是叫人煩惱的瑣碎事!方才來之前又聽內務府的人回了半晌話,囉囉嗦嗦地直叫人心煩氣燥你倒聰明,自個兒去做孝順媳婦,卻把一大攤子雜事丟給咱們!!”悠然知她有口無心,只是笑笑問:“好啦好啦!這是能者多勞嘛!”見她瞪眼連忙轉口問道:“姐姐百忙中抽空來,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宜妃看著她澄澈的眼,本想再繞些圈子再說的,話到嘴邊卻嘆了口氣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你!”頓了頓方猶猶豫豫地道:“前幾日敬事房的人來回話,說萬歲爺這二十來日,都是‘叫去’’!乾清宮裡未傳出聖躬違和的訊息,自然也未傳御醫。德妃和惠妃尋了由頭去乾清宮請安,連門都沒讓進就給請出來了。太后一直病著,怕驚動她老人家,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你說!”見她面色平和,毫不見驚異之色,壓低聲音問道:“悠然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悠然淡淡一笑搖搖